唐俭回道:“陛下,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小子之志从来不是进士及第,而是著书传世。”
甘露殿内安静下来,唐俭伏在地上不敢动。
颜师古的腿正在打摆子,陛下还没开口问责他,已经被吓得不轻。
李承乾站在殿外来回走动,时不时靠近听听殿内的动静,谈话间听到父皇的怒喝,想来此事不小。
按说张阳该是无大碍,便又放心。
殿内,李世民又是扶起唐俭,“你从当初晋阳起兵便一直跟随,当年你也一起北征突厥,还要多亏了你孤身诱敌才有出兵之机,朕可以原谅你但要给满朝文臣武将一个交代,莒国公之名是父皇所封便留着,以后好好住在长安城,休养身体,至于职权朕一应拿走,罚俸五年,你可有怨言?”
唐俭颤颤巍巍道:“臣……臣谢陛下。”
“至于唐观本就无心仕途,你就不要勉强他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子想要著书传世,也是难得,朕也去除他一身职权官阶,禁足三月思过。”
唐观也是行礼,“谢陛下。”
李世民先是雷霆震怒,现在又是安抚,他既震慑唐俭也要他心服口服。
还说起当年旧情,给了一个台阶下。
一前一后让唐俭服服帖帖。
李世民朗声道:“张阳你觉得朕的处置如何?”
张阳清了清嗓子,“陛下,臣是一个单纯的人,要罚就罚。”
“你的意思是朕做得不妥。”
“臣以为陛下这般轻拿轻放会落下话柄,这是为陛下考虑。”
“好一句为朕考虑,那你说朕应该怎么罚?”
张阳点头开口,“唐观剥去一身官职,并且永不复用,其父唐俭收买秘书监彦少监,当以收买花用十倍罚款交于朝中,并且拿走其封地所有食邑,保留国公封号,为引以为鉴入狱十年,或发配边关做苦役五年。”
话音落下,李世民沉默了。
唐俭更傻眼了,当初还给他骊山多划了几亩地,现在就这样反咬一口,当初说好的交个朋友。
张阳又道:“当然,换做是臣,臣一定这般做以示警戒,不得有任何的放过和纵然,臣只是建议。”
李世民重新坐下来扶着额头,“朕不是刻薄之人。”
“陛下,这不是刻薄的事情,这是规矩这是朝堂的红线,正本清源所在,势在必行。”
李世民苦恼道:“收回封地以及所有食邑,并且处以十倍罚钱,入狱和苦役暂且免了,若查实还有他人这般作为,朕一定严惩不贷。”
张阳躬身行礼,“愿大唐富强。”
终于目光落在了颜师古身上,李世民冷声道:“颜之推有你这样的后人,不知道他老人家若还在世会怎么想?”
颜师古当场跪下,低着头不再讲话。
半个时辰后,李世民的旨意出了甘露殿,唐俭收买秘书监少监收回其封地以及所有食邑,处以十倍罚钱,念其当年征战之功免去牢狱苦役,罚俸十年,此间五年禁足思过,不得见客。
唐观剥去官身撤去一应职权,朝中不再复用,念其指证颜师古不当行为,免去苦役三年,面壁一年思过。
颜师古任职秘书监少监期间收受钱财,以此牟利擅用职权,严查相干人等,颜师古其人受流放之刑,无诏不得迁回原籍,再不复用。
一道道旨意从甘露殿而出,唐俭父子离开甘露殿,徐孝德也跟着离开了。
颜师古被押了下去。
张阳站在殿内行礼道:“陛下,臣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