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低声道:“你爹爹向来如此,一件事能够持之以恒做下去,不论是太府寺的事,还是我们的家业,即便是困难重重。”
她割断一根线,试了试刚织好的一块麻布,双手一拉布料还有些弹性,看着很不错。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皇帝常说你爹爹是个不服管教的人,其实是因他心中有更高的追求和坚持,这些事都是不会对外人说的。”
话语顿了顿,李玥又道:“与其说是不对外人说,倒不如说是用行动来证明更有效,嗯!骊山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听了娘的话,小清清面带笑容地走到屋外,从山头看去,山下的景色很漂亮,深吸一口气,精气神好了不少,她忽然觉得山下的人都很小,长安城的人更小。
“小慧姨姨!”
徐慧捧着一卷书道:“小郡主又怎了?”
小清清回道:“我现在知道了,我与其他人确实不一样。”
徐慧错愕一笑,“哪里不一样了?”
“以后会不一样的,现在我也不知道。”
“是吗?”徐慧用书卷轻拍她的脑门,“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吧?”
“呀!”她忽然想起来,又快步跑了回去。
秋风带着凉意入关,从河西走廊到长安城的风更大一些。
张阳不是礼部尚书了,现在的礼部诸多事宜都在张大安手中。
今天一队兵马从河西走廊回来了,他们带来了更多的钨矿。
甚至在河西走廊已有靠开采钨矿为生的人。
骊山对钨矿有无止尽的需求,不论是将来用来锻造钨钢,还是眼下的需求,这东西越多越好。
中书省内,岑文本刚忙完了今天的事情,他与高季辅准备一起去用饭。
“岑中丞下官今日不能一起用饭了。”
岑文本笑道:“季辅家中花用不多,饭食酒钱你不用担忧。”
高季辅又道:“下官家中有事,是正业在曲江里置办了一处宅院,要叫下官这为父的去看看新家。”
“曲江里的房子?”
“正是。”
岑文本倒吸一口凉气,“你……”
又是欲言又止,自曲江里坊市修建以来,那里的地价不便宜,多是权贵人家才能买得起。
高季辅的儿子高正业在那里置办了宅院。
以前看到他的生活很清贫。
他解释道:“是正业前两年在河西走廊为县侯办事,回了长安之后,又在帮着骊山经营坊市,如今也娶了妻子,正好在曲江里置办了宅院,岑中丞可否一同前去。”
岑文本尴尬一笑,“原来是你的儿子跟着骊山发了财,也对,跟着骊山做事的人都赚了很多银钱。”
高季辅又是行礼,“让岑中丞见笑了。”
当初一个靠着朝中同僚接济的人,现在成了富户,甚至比朝中绝大多数人都有钱。
岑文本心里有了落差,回道:“午后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去了。”
“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嗯。”
入秋之后的关中风大了不少,岑文本一个人来到一处酒肆,不用他开口,懂事伙计就准备好老三样端上了桌。
不多时李义府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