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朱放下了心,就在纣的虎视眈眈之下,像昨天那样照顾了它片刻,再次给它留下足够吃一天的草,回去了。
接下来的那些天里,甄朱一直重复着这样的举动。小驼脖颈上的伤渐渐地好了起来,能够一瘸一拐地站起来了,而纣的态度,也终于慢慢地开始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在和甄朱一次又一次的正面对抗中,随着它一次又一次的毫无悬念地退让和败北,它似乎渐渐地认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她非要留下这只食草龙不可,不许它伤害,而它只能接纳,哪怕它心里再不乐意,它也没法赶走这条讨厌的食草龙,更不用去想着怎么对它亮出尖牙去咬死它了。
看起来有点奇怪的一幕就这样上演了。
一个月后,小驼养好了伤,紧紧地跟在甄朱的身边,不时半是兴奋,半是害怕地回头看一眼身后。
身后,那条令银杏林过去的那片广袤栖息地上的最凶恶的猛龙都俯首帖耳的黑龙,远远地在他们的身后跟着,看起来垂头丧气,闷闷不乐。
甄朱带着小驼到了住地附近,让它栖息在那片林子里,这样既能让它免受外面那些食肉龙的攻击,也不至于离自己过近,免得惹出和纣的纠纷,因为纣虽然勉强容忍下了小驼,但保不齐,下次什么时候就又凶性大发了。
就这样,在纣的禁地里,除了它养的小东西,现在又多出了一条食草龙——实在是有点奇怪的组合。
小驼进驻到林子里的起头一段时间里,纣一反常态,除了必要的外出捕猎,连懒觉也不大睡了,时不时就盯着甄朱,仿佛唯恐她会丢下自己去找那只食草龙,更是禁止小驼的接近,不许它靠近她一步。
甄朱其实也有点担心纣会偷偷赶走小驼,或者干脆直接杀死它,所以也留意着纣的举动,一旦发现它有要背着自己悄悄潜入林子的蛛丝马迹,立刻加以喝止。
好在小驼虽然有点呆,又喜欢粘甄朱,但出于对纣的恐惧之心,一开始也轻易不敢露头,即便有时候,它趁着难得的纣犯了困或者松懈的机会偷偷来到溪边,一看到纣现身或是听到它的吼声,立刻也就逃回了树林。
平衡就这样被保持着,过了一段时间,彼此倒也相安无事。一晃眼,几个月过去了,渐渐地,小驼仿佛也知道了,只要有甄朱在,那条黑龙就不敢真拿它怎么样,加上渐渐熟悉,胆子变的越来越大,这天傍晚,甄朱来到溪边,清洗她新采摘的可以食用的一种野菜时,看到小驼在对面树林里探头探脑,于是招手示意它过来。
小驼十分兴奋,立刻跑了出来,越过溪流,停在她的边上,低头亲热地蹭着她。
这几个月,它在这片林里生活,食物丰盛,没有天敌,个头蹭噌地长,身体现在已经有马匹那么大了,脖子伸直的时候,甄朱要仰头才能看到它的脸了。
甄朱笑着,摸了摸它的脖子,顺手拿起一把野菜喂它。
这种野菜是它最喜欢吃的植物之一,甄朱也是看到它经常吃,跟着试吃了一下,发现味道很嫩,而且适口,这才令菜谱里多出了一道难得的美味。
小驼正吃的津津有味,忽然听到前方发出一声吼叫,立刻停住,警觉地抬头,看见纣从山壁上纵身跃了下来,怒气冲冲地朝着这边扑来,立刻转身越过溪流,逃进了树林里。
纣冲着小驼的背影咆哮了两声,扛起甄朱就回到洞穴里。
这种类似于“争宠”的戏码,最近隔几天就上演一次,甄朱已经见惯不怪了。刚才它气呼呼地扛着她就走,她也没反抗,现在放她下来了,她白了它一眼,转身又回到溪边,捡回刚才散落了一地的剩下的野菜,洗完才回去。
天黑了下来,甄朱吃饱,感到有点困,马马虎虎地应付了下纣伸过来的那条尾巴,睡了过去,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被来自身上的一阵奇异的感觉给弄醒了。
不用睁开眼睛,她也知道纣又在舔她了。
最近这几个月,随着小驼正式进驻,闯入了原本只有它和她的两人禁地,纣的危机感仿佛空前地增加了。
它认定了一件事,她笑,就表示她高兴,表示她喜欢它。因为当初舔她脚底心时她笑的样子给它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以致于到了现在,每当它想要获得她的关注,或是想不出别的什么可以讨好她的法子时,它就舔她。
甄朱这会儿实在是困,上下眼皮子仿佛粘在了一起,缩了缩腿,发现它继续跟了上来执拗地舔,也就由它了。
但是渐渐地,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它粗糙又灵活的舌一直往上,最后仿佛舔到了她双腿的中间,然后就停在了那里。
即便睡的迷迷糊糊,中间也隔着一层布料,但她也体会到了那种奇怪的,说不出的感觉。
甄朱下意识地闭腿,但是被它用爪子牢牢地按住,继续拱了上来,一边嗅着,一边发出轻微的仿佛陶醉的哼哼声。
甄朱彻底地醒了,急忙蜷起身体,推开了纣的头。
它仿佛好像不大乐意,又凑了上来。
甄朱再次推开了它,厉声叫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