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南高在大礼堂召开了临时校会。
周震站在演讲台上,字字铿锵有力,砸在众人耳边——
“高一十五班祁南骁,升旗仪式上打架滋事,无视学校校规,特此全校通报批评,记过处理。”
周震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几乎所有人都回首,望向礼堂最后排。
毕竟今天上午是升旗仪式,全校师生领导都在场,自然是有不少人围观了祁南骁和张子帆打架。
由于南高大礼堂是阶梯式的,因此坐在最后排的祁南骁格外醒目,他长腿交叠,姿态散漫地靠坐在软椅上,神色几分不耐。
明明都把张子帆给揍进医院了,还跟没事人似的。
他身边除了正睡觉的姜贤,四排以内便再无其他学生。
傅悦没回头,她微垂着首,一语不发地把玩着手指,似乎是在出神。
韩莘眨眨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轻声唤:“悦宝?”
傅悦蓦地回神,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刚才走神了,怎么了?”
“我见你发呆好久了,喊喊你。”韩莘摇头,顾忌台上周震,便小心翼翼地倾身凑到傅悦耳边,道:“悦宝,上午你跟祁南骁去医务室后,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话音未落,傅悦怔住,她无意识地拢了拢手指,有些僵硬。
心事被道出,她无措了一瞬,却迅速稳下心神,佯装无谓地问韩莘:“没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自从你们两个从医务室回来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感觉有点奇怪。”
有点奇怪?
傅悦掌心微拢,指腹触及肌肤,几分湿润,竟不知何时出了些汗。
“韩莘。”她听见自己轻声道,“你们觉得,我和祁南骁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
韩莘轻蹙起眉,若有所思,半晌才憋出来一句:“……驯兽师与猛虎?”
傅悦:“……”
这什么比喻???
“敢在祁南骁面前横的人本来就不多,能把他横得心服口服的人更少。”韩莘唇角微弯,想起祁南骁面对傅悦时的态度转变,不禁有些好笑,“祁南骁在你面前,就跟没脾气似的。”
傅悦张口欲言,却又哑然。
祁南骁对她的纵容,当真是毫不遮掩。
傅悦念起上午在医务室发生的事,祁南骁的那句“接过吻吗”仿佛再度落于耳畔,惊起心间万丈波澜。
那时祁南骁话音落下,她转身就走,祁南骁不知在思忖什么,也没强行留下她,最终他独自处理好了额头的伤口。
还说看不见伤,不会自己包扎,全都是睁眼说瞎话。
她垂眸,心头滋味百般复杂,一腔翻涌而上,教她手足无措。
傅悦不知怎的有些恼,忍不住回首看了眼祁南骁那边,却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二人相隔甚远,祁南骁微偏首望着她,神色清浅看不出情绪,只静默地与她对视。
傅悦忙不迭收回视线,余光瞥见身旁韩莘并没有察觉到这边,她才轻啧了声,颔首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