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鼓鼓地冲进了帷幔。
随着下午的阳光转了个角度,郭开这才能够看到帷幔内朦胧的人影,这个帷幔原来不是嬴荷华所用,帷幔后面是一个卧仰着的男子。
她出来后,已然又改了一套说辞。
“若是我拿你的人头去跟赵国不喜欢你的大臣们作个交换,说不定我还能多得些好处,在父王那里,我也还能讨要些珍宝华绣、奇珍异兽。”
郭开这下才是有些发慌,从嬴荷华不算严密有逻辑的话语中可以看出这里面的人很熟悉赵国的朝政。
此一言,可让他死。
若按他所行,对秦国,对赵国很大一部分人都能取得相当的好处。
老师。
刚才她是这样威胁李贤的。
她知晓李牧,恐怕也是这里面的人所言。
嬴荷华的老师……
他遇到了个善权利操纵的高手。
郭开还算面色不改,内心却七上八下。
“公主啊,就算此为后话了,在下当即就能让公主看见有趣之物。不知公主可否赏脸?”
嬴荷华想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眼帷幔,笑道:“我只给你一鼎香炉的时间哦。”
——
雪地中,郭开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而李贤也被喊了过来监督自己会不会跑了,没走两步,他就对着自己深鞠一躬。
“小李大人这是作甚?”
“贤有所不能改,恐为担忧,请赵相指点一二。”
“谁不知道你父亲是个人精,你就别在本相这演这些花架子。”
“父亲是父亲,我却天资愚钝。此事冒险,还望赵相面见我王时,在大王面前一定替我保密。”
“说说看吧,你为什么想杀了张良?”
李贤晦暗地沉下眼眸,也多少带了点个人情绪,所以这句话也就格外有真情实感。
“他成了我的阻碍。”
“哈哈,”郭开拍了拍李贤的肩,摸了摸自己并不长的须发,自称老夫,“老夫我明白,那便各取所需。”
郭开浑浊地看了一眼他,“倘若小李大人日后有所需,老夫愿予。”
李贤刹那间深觉不适,这种眼神无外要令他作呕。
他前世没有接触过郭开,只知晓他父亲与顿弱是用的权位之利。
此间来看,郭开比他想象中要邪恶得多,远远不止是弄臣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