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面露难色,踌躇道:“公主。张大人遣我来时叮嘱我道,他在原阳只能住上两日。还请公主一定在此期间前去。”
张良突然离开,前后没有一句解释。
很明显,这女子是他命人前来,但她带话未有解释。
小公主为了他惹出逃婚的闹剧。
甚至他们本已有实质的关系,嬴荷华喝的紫茄花在秦律中是个犯法的东西。
而现在张良居然敢喊嬴荷华去见他。
阿枝不免态度强硬。
“你到底是秦人还是张良的人?你不知道回去和张良讲殿下生病了?多留几日会要他命吗?这不是强人所难?”
女子扑腾一声跪了下来。“殿下,我,我只是转达张大人之意。”
她脑袋很沉,嗡嗡作响,一阵空白似的,又有许多的碎片在她眼前洒。
她忽然笑了笑,不想要去厘清千百种算计之中到底算成了谁的宿命。
许栀盯着左手捏住的那只香囊,藏住血,按在那把王刃的刀鞘,用力紧握。
“便请他……明日,在原阳等我。”
女子的眼底浮出一抹笑藏入了夜中。
夜色上泛着如水的愁绪,昭蓉满意地看着女子的到来。
“不愧是范增的得意门生,公主的事情办得很漂亮。一手韩字绝佳,咸阳话也说得那么好。”
燕月撕下脸皮,朝身侧的田光拱手,“皆得益于田先生技艺绝佳。”
昭蓉放下楚国夫人的身份,微颔首,“有劳田先生。”
田光摆手,谦虚道:“容夫人,公主。若非当年太子殿下礼遇我,光还只是齐国一介商贾。”
昭蓉知道父亲昭阳与范增是旧友了,但她此刻对于这个燕国公主寻至的合作,还是有些意外。
“曾闻公主围剿嬴荷华失败,而后反被嬴荷华射杀,以至公主落水而遁。”
“夫人莫再叫我公主了。燕国不国,王室逃安。我有何颜面称于此?”
“燕月姑娘刚毅,昭蓉感佩。只是不知姑娘来意……”
燕月看着面前的贵夫人,提起这话就语气冷了不少。
她本还在想是否她错怪了嬴荷华,她并没有杀害她的兄长燕丹。
但事实证明!那都是鳄鱼的眼泪,是秦人笼络人心惯用的手段。
“我与她之间不共戴天。一则亡国杀兄之仇,二则利用我的师兄夺得巨鹿剑,三则竟派人杀我恩师!”
昭蓉一怔。
“范增先生死了?”
她沉声。
“哀牢谷有个规矩,不为外人道,若是习得谷中剑法,只要他能用哀牢剑法打赢谷主,巨鹿剑便可任之带走。我的两个师兄都是武学奇才,大师兄……不,卢衡的剑招变化莫测,荆轲的剑法炉火纯青。当时,卢衡取剑之后,老师就已经身负重伤。而秦国密阁却在此时出动高手……”
燕月哽住,死死咬住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