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看着那块符牌道:“公主与我不过数日之见,怎知信要功名利禄,而非平生无所求。”
许栀擦了自己脸颊上的血污,笑道:“你若是甘心做一个寂寂无名之辈,便不会当街卖马。”
韩信怔住。
那怎么会是马?她怎么知道那是马?在很多人眼中,他所卖,只是供孩童玩乐的草编玩具。
除了妻子和多年前赠他玉佩的墨柒之外,没有人能知道他心中隐秘的愿望。
而嬴荷华又对他说:“楚国之中将领多是氏族之人。永安不愿明珠蒙尘之哀,更不愿秦国有失将才。”
她接过李贤手中的符牌,“这块符牌除了监察所言,亦有调遣密阁之用。”
“公主要我去追杀当下要害公主之人?”韩信道。
只听她微微一笑,“不。”
嬴荷华当是一个很好的笼络高手,“这些事情你来做未免大材小用。”
“我知道你与张良研讨兵法颇有己见。”
“公主是要我助秦灭国之战?或是楚齐?”
许栀看着他,“韩先生想要指挥这样的战争么?”
“楚国存在太久了。”韩信道,“王翦将军淮水之战以兵力为胜。就算楚国合举国之力,大战之损耗,楚国无力可抗衡。”
韩信说罢,轻轻垂下头,续言了他所见的一个事实。
“秦之天下,就在公主眼前。”
许栀总算切身体会到谋臣和将军,贵族和平民之间对事态的发展的角度不同在何处。
她泛起一丝笑意。
她脑海中是一幅地图,她曾给张良看过,又被她慌张地烧了的中国地图。
那么她将要给韩信看的大抵是世界地图。
她想起了那个天下四方之王萨尔贡,阿卡德帝国开创者。
“韩信。秦之天下不止在六国,父王之愿更在九州四海,天下四方。”
这一番话,不止韩信,李贤也被震撼。
李贤作为帝国的亲历者,他当然明白南越与北匈奴之出击,而南北之定,东西之平,还有天下四方。
——
昭蓉的人再度无功而返。
这个秋风乍起的深夜。
她这才把父亲临终前的提醒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