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是何告示?”
中年人努力地别了个嘴,皱了眉,“好像是什么……呃,关于秦国公主的?不大清楚。”
她觉得无非是自己的檄文,许栀对此事不在意。
她则问侧过头问那说马的人,“卖木马,卖给儿童?”
“不不,那些娃娃要,他不收钱。上回我和老王去赏脸,那傻小子买我们一个两个布币!”
“此人甚为有趣,看起来不像个傻子。”
同伴闻言,爆发出了笑声,觉得有钱人的想法一向都标新立异。
许栀和李贤的重点刚好在两个层面。
城西很快就到了。
楚国人散漫惯了,他们也不用给大王交税,于是大多不爱参与政治。
李贤在路过布告时,扫了一眼木板,上面简陋地写上了寿春的文书。
她怀有身孕了?
他一僵,浑身一寒,眸光瞬间沉了下去。
马蹄嗒嗒。
身后两个人的目光锐利,凶恶非常地盯着他们。
灰白色的天,两边是古檀木头搭的铺子。西北风盛,道路中间黄灰很厚,但因为靠近水系,又有结块的黑色土块。
这些灰与土块之上,跪行了一个人——那个卖木马的傻小子。
许栀不禁手心发汗,因为她正注视着眼前充满故事性与历史性的一幕!
这里是淮阴,淮阴啊。
——“哈哈哈爷就给你砍得稀巴烂又怎么样?怎么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做不到?不敢吧?哈哈哈,没这个胆子,你就从我裤裆底下钻过去!”
一个腰肥膀粗的人指了自己的胯。“钻啊!哈哈哈哈。”身边乱糟糟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故事的主角低着头,左边攥了一只木马,右手握紧了剑,但剑迟迟没出鞘。
那个卖木马的傻小子是韩信,是韩信。
她心烦意乱,就算她改变了这么多,历史人物的生平还是继续着,韩信的人生还在继续。
不行。
她浑然地想起,韩信和张良整理编写兵书的事来。
张良在咸阳生死未卜。这时候又碰上了韩信。
一团乱麻,反复而至。
她正要迈出一步,她手腕一紧,李贤突然拉住了她。
李贤医术极佳,但许栀似乎被他的举动吓住了,她往前一扯,有甩开他的力。
他根本没能摸清楚她的脉。
李贤错把她的举止当成了抗拒。
许栀以为他也是知道韩信的,故而回头看他,报以柔和的笑,“他在这儿也没事的。”
李贤彻底不敢去搭腕了。
他手一松,许栀很快朝韩信所在的方向迈出了好几步,大喊一声,“韩信!!”
许栀还没来得及体会这静止了空气的一瞬间。
而就是这样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