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时节,正是玉兰花期。
“好看吗?”她腾出手,轻轻碰了碰花瓣,她生怕给弄散了。
“……”
“我问你好不好看?”许栀想起他在邯郸城给她别了朵月季,嘴里却说他厌恶她。
不由得语气提高了些。
“甚美。”
她知道张良喜欢浅一些的颜色,那他应该也会喜欢这种长得冰清玉洁的花。
“我好看还是花好看?”
“都好。”
许栀攀上他的肩,把脸凑上前,“没有并列选项,必须选一个。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张良愣了愣,他的目光先看向了微碧的玉兰,却不可抑地偏向她,然后在她光滑的脸颊轻轻滑了一下。
他移开眼睛,又重新看那朵玉兰。
“…你好看。”
张良说话时面色无改,僵硬得感觉她要他说这三个字,跟要他命一样。
她朝这张俊朗无筹的脸,笑了笑,冷不丁开口,“我倒是觉得,你最好。”
张良棕眸一滞。
许栀一颗一颗摘了那串樱桃,“而且子房是臣,我是公主对不对?”
“是。在公主面前,良应称臣。”
……这种疏离的回答,他给她一种占了她的心,就翻脸不认人的错觉。
要不是车厢晃得厉害,她不至于摘个樱桃都摘这么久,现在又得重新一个一个选。
“既然为臣,你就要听我的,对不对?”
“是。”
她手小,这七八个樱桃个头不小,她有些放不下,边上一个大的,差点给滚到座厢下面去了。
许栀自然地拉过他的手,放了两颗最青的。
许栀只笑,就把一个珠圆玉润的朱色樱桃放在他嘴边。
樱桃这种水果,本就不能算大。
他若张口,不可能不碰到她的指尖。
许栀强硬地递着,不容他拒绝。
张良垂眸,只好张口。
她见他吃了,她满意地点头,愉悦地笑着说:“那再吃一个。”
看吧,许栀骂自己,张良一旦稍微服软一点,她就能马上消气。
天底下哪里有她这样好哄的,自己把自己就给说服了。
她摸了摸他的下颚,然后搂着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蹭。
她抬了手,往上递。
张良发觉,这才是她的本性,她喜欢做出强迫人的举止,要让他接受她的好意,不然,软硬兼施间,她就会暴露出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