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本有许多话要与她说,不料被对方抢了个先,她柔洁的皮肤泛着酡红,言辞却是秦国人才有的那种直白,更是确切地直言。
“…你放心好了,我会对你负责,如果你想我对你负责的话……”她语气柔和婉转,句子却不简单。
许栀在坦诚相见之后,还是脸红心跳,她背过身去系衣服,想与他商量着,尽量把话说清楚。
“……虽然可能没那么容易怀上。若是,我有了孩子,我会想办法让他和你姓张,你要是担心麻烦,和我姓也好的…”
这话。
彻底把古代传统意义上的男女之关系给反转了。但从嬴荷华嘴里说出来,又诡异的合理。
男人,女人不是天然的性别,而是后天赋予。在任何时代,掌握了绝对资源力量的都可作强势一方,成为社会规则本身。
他看她垂首说得头头是道,她欲要下榻,动了一下又觉得不适,便有些扭捏。
张良只听进去了前半句,温和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没那么容易怀上?”
许栀一愣,她并非纯白如纸,很想脱口而出是他吃了药的缘故。
“公主要在楚国巩固后位,的确需要一个孩子。”
……
张良竟理解成了借他生子。
许栀没发现张良是在套她的真心话,倏然抬头,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我绝无此意。”
她看着他,忽然真诚地问:“子房,我的婚服好看吗?”
“好看。”
这一次不逼他,许栀就听到了想听的,她笑道:“穿给你看它才有意义。”她从旁翻出一把剪刀,很干脆地剪短一缕发,想要打一个双鱼结。
她一边编,一边说:“我听母妃说,她家乡有这样的风俗,我与你这般私定终身,在我心中,我已嫁你为妻了。”
张良动容,陪着她去做这样已算是幼稚的事。
他不做徒劳无功之事,而现在,张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接过此结,将自己发割断一缕,灵巧地编了一个精致的同心结。
他说,“若是结发,当双环才好。”
人家都说初见美好。
她则不愿‘只如初见’,只要时间只停留这一天。
“荷华,嫁给我吧。”他本可以说娶她,但还是把主动权交她。
许栀感受到后背的温热,婉柔地答了一个“好。”
张良在她离开行宫的当天下午,终于修书往了咸阳王宫。
他写【城父之中,昌平君将反未反,据有城父,臣愿上察,阻之叛乱】
陈平这才松下一口气,张御史终于愿意主动邀一回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