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有的人看起来不像是健康的样子。
许栀不是没有注意到,李贤方才在席间就压着声音在咳嗽。
现在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许栀不想开口说让他误会的关心之言。
站在屋檐下,她还要他手上监察职权,于是也没到相对无言的时候。
她思道:“我想李廷尉去广武城不出意外是与郑国一起,我曾听韩非先生说过,郑国武艺高超更甚于他。魏国之中墨家活动的痕迹较少,想来廷尉不会有事,你宽心。”
李贤道:“臣本还担心父亲。如今听来公主的分析,公主精于政务,不上朝也熟知朝中之事。”
许栀这几天没少被人给气着,不与他相争锋,和颜悦色道:“今日多谢你让姨母来见我。”
“在邯郸时,臣曾与公主所言要让你见她,臣践行所诺,公主不必言谢。”
李贤难得客气。
说着,他伸出了左手把手中的竹卷递在她面前,“此卷,臣想,公主该是需要。”
但由于他撑了伞站在外面,许栀站在屋檐下。
他递出的这个距离有些远,除非她往雨中走,不然根本接不到。
“……你递这么远干什么?”
李贤动也不动,方才还步步紧逼之态,现在又是迈出一步也不愿意了。
她身后不远处的马车,帘子被人掀开,所乘之人所着乃是御史府的官服。
李贤盯着她,慢悠悠地笑道:“阿栀,你我之间用不着站这么远说话吧。”
?
许栀被这个称呼一时间给吓着了。
她想也没多想,迈步到了他的伞下,捂住他的嘴,近一步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道:“在外面别这样叫我。”
李贤眼中笑意更深,“臣是否可以理解成,公主的意思是,臣在芷兰宫,便可这样唤?”
“也不行。”
许栀一边干脆利落地拒绝,一边赶紧从他手里把竹卷抢到手里。
她拿了竹简,立马展开看。
“公主连这样的事情都不相信臣?”他说着,喉咙发痒,胸口一痛,腥味冲上咽喉,他立刻掩住口鼻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
但见张良已然下了马车。
李贤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当日在终南山的仇,他马上就要报。
故而刚准备说无事,他即刻转口,“近来身体不适,时常呕血。”
许栀立刻想起了她曾在寝殿的柜子里看见的那张方子,又想起自己之前无征兆地口吐鲜血。
“呕血?怎会这样?”
李贤摇了摇头,在又咳了几次之后。
他终于看到她为他而蹙眉,终于从眉间流露出一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