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秋把小李找出来的那份卷宗放到桌上:“惯例。年底要统计悬案,我看了看,第一件就是老郝的案子。”
丁战国没接过去,只是看了看封面:“我们科里也接着了。说起来,这也快二十天了。”
“再过四个小时,整整十九天。”
丁战国看着他,顿了顿,说:“是不是尸检报告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那倒没有。尸检结果很简单,老郝浑身上下只有一个伤口,那一刀直插心脏,又准又狠。杀他的人,是一个用刀的好手。”
丁战国不言语,一直看着他。
“他要是碰上你,你觉着会怎么样?”
“什么意思?”丁战国挑挑眉。
“你也是用刀的高手啊。”
丁战国淡淡地笑了笑:“我那是运气好。”
“你别谦虚,我亲眼看见的,剃刀上连滴血都不沾。”李春秋深深地望着他,“没别的,我就想知道一下,会这么使刀的人,在咱们局里有多少?”
“像我这样吗?”说着,丁战国动作利索地挥舞了一两下手臂。
李春秋还没看出个所以然,他就结束了,李春秋愣了一下,然后转了转手里的茶杯,有些惊讶地看着丁战国:“这就完了?”
丁战国揪着下巴上的胡楂:“可不完了,就这么简单。刀子和炒勺一样,炒菜杀人,只要使唤得够多,找只猴子,给它手里塞把刀子,一样这么利索。”
“照这么说,局里的好手多了。”李春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就侦查科,我这样的也就算中间吧,比我强的和比我差的一样多。”
“你在抗联的时候,杀了多少日本鬼子?”李春秋饶有兴趣地问道。
“也就不到十个吧。”丁战国回答得越来越勉强。
“都是用刀子?”
“哪有那么能?也有枪。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了。”
“最后一个肯定记得住。最后一次用刀子是哪一年的事啊,怎么杀的?”
丁战国佯装思索着:“最后一个啊,我还真得想想了。”
买到了棉花糖,李唐和丁美兮往家里的方向走。
李唐舔一舔手里的棉花糖,继续着他们的记忆游戏:“那个卖棉花糖的穿着一身棉袄棉裤,又脏又破,也不知道以前是什么颜色。”
“还有吗?”
“他右脚的棉鞋破了,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丁美兮把嘴里的棉花糖咽了下去:“再考考你啊。我右边的那个小女孩呢?”
“小孩又不会是坏人。”
“你根本就没记住。”
李唐一脸不屑:“你又没说要记小孩,反正我记住的都是大人。咱们左边有一个蹦爆米花的,他脸上有一颗大痦子,对不对?”
丁美兮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咱们后边还站着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穿着一件坎肩,皮子的,皮子上还有毛。”
丁美兮按照他说的回忆着。
李唐继续说:“电线杆子底下,还站着一个看报纸的,他戴个棉帽子……”
“李唐。”丁美兮突然打断了他。
李唐这才看见丁美兮不走了,一脸惶然,他很奇怪:“怎么了?”
“你是不是说,要是有个咱们没见过的生人,出现过一次,又出现一次,他心里就有鬼?”丁美兮说得很小声。
“我爸爸就是这么说的,怎么了?”
“你看看后面。”丁美兮的声音有点儿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