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冷静,太谨慎,缺乏了激情和热血。”
“这不好吗?”白中元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了。
“有时好,有时又不好,分场合,分案子。”老牛直言不讳,“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名优秀的刑警理应具备的职业素养和责任感,具体置入到案件侦办中,体现在对疑点的反复求证,对于犯罪嫌疑人的再三甄别,这本是无可指摘的,毕竟办案宗旨就是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可你有没有想过,过度的谨慎会导致案情的推进缓慢,从而错过最佳的侦查时期呢?”
“但能确保不出差错。”白中元不是在辩解,而是在强调一直以来的认知,“你也曾经穿过警服,应该明白冤案、错案意味着什么?”
“你的理解有问题。”牛望天摇头,“我真正想说的是,案件侦办不仅需要稳步推进,还需要提前布局。甚至在有些时候还要具备一定的冒险精神,案件的侦办说到底是与嫌疑人的赛跑过程,不能一味求稳。”
“我懂。”
“你不懂。”牛望天摇头,“就拿眼下你正在侦办的案件来说,如果你懂的话,马雅不会顺利逃脱,楚六指制造的那起车祸也不会得逞。再往前推,何清源可能也不会死亡,叶止白更应该早就落网。”
“这些你都知道?”白中元多少有些意外。
“并不稀奇。”牛望天凝视,“先不说那些案子本就传的沸沸扬扬,警方本就有阶段性的案情通报,就单说你是我的合作伙伴,难道不该多多关注下吗?有些情况,了解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你不是我,也没有参与案件的侦办,有些话说说就算了。”白中元不想聊这个问题,毕竟木已成舟。
“凭什么就算了?”老牛可不想放弃,“我只问一句话,在没有绝对证据之前,你白中元没有怀疑过上述那几人?更深一层的说,是不是很多时候你已经嗅到了嫌疑人的气味儿,却打着保险起见的旗号放缓了前进的脚步?”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依然要强调的是刑侦办案要将证据,疑罪从无。”
“疑罪从无那是调查过之后,调查之前既然存疑就该纳入侦查范围,至少也该把线索和嫌疑人盯死。”
“你继续说。”白中元是个讲理的人,理亏就要示弱,挨打就要站直。
“我想说的已经说过了,与以前相比,归队后的你依旧具备超强的办案水准,但却变得畏手畏脚了。”
“我想听听根据。”
自从许琳说过心存执念后,白中元便开始在意起了别人的看法,这与声誉褒贬无关,完全是为了进一步认清自身。
“那该问你自己。”牛望天直指核心点,“你处于迷局中未必明白,我站在局外却看得清楚,你渐渐释怀了关于“她”的执念,却又陷入了另外一个泥潭,在潜意识的影响下已经变得举步维艰。”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白中元越听越蒙圈。
“直白点,你越来越害怕失去。”
“害怕失去?”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震的白中元头晕目眩。
“怎么,不敢承认?”
“我……”
白中元语塞,欲言又止。
“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牛望天寸步不让。
“我,我不知道。”此时此刻,白中元心慌意乱的,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被曝光了一样。
“你在害怕?”牛望天继续逼迫。
“没,没有。”
“你有,而且这种情绪很强烈。”牛望天向前迈出了一步,“白中元,抬起头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我,我……”
白中元脸色陡然变得痛苦,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怯懦而又心虚的说道:“我害怕失去,害怕耗子的受伤,害怕许琳遭遇的绑架,害怕后续还会有人遭遇不测,我不想看到大半年前的一幕再重演。”
“那你自身的安全呢?”牛望天继续施压,“有没有害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