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忽然涨红……
脑海中忽得涌起浮想联翩,绮丽又让人心跳。
她早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眼下,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她掌心的暖意让他无所适从。
他仰首靠在马车上,似是尊崇内心,又轻声挣扎道,“我昨晚一直在想,我若回不去,你和孩子该怎么办?阿锦,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五年时间够让我知道,怎么去爱你和孩子……爹娘过世得得早,许多缺失的东西,我一生都在寻求弥补。但我是一个父亲,我是怎样一个人,日后的柏苏,柏锦和柏念也许是也会如何……”
他忍不住轻哼,“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我在学做一个好父亲,我在学如何爱你和孩子,而不是一味的迁就和索取。阿锦,你将他们教养得很好,比早前的我好,我脾气不好,动辄发怒,因为我没有自信,我怕旁人看出我心中的惧怕,所以当得不到旁人的体恤和认可时,便变本加厉冲突对抗,求得心中安稳,越是亲近之人越是如此,因为我怕旁人看出我在意……阿锦,我不是特意要像早前一样待你,只是我发现我越渐在意你……”
“阿锦……我越在意你,越惧怕不知如何同你相处。我怕所有好的,我都不配拥有,我没有自信,身边会有一个一直爱我体恤我的人,我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害怕所有会威胁到你在我身边的人和事,所有会让你我争吵的人和事……阿锦,我本就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自私自利,为了得到你用尽手段的人,我没你想的这么好,我怕你厌弃……”
他仰首轻叹,“但昨夜在石窟里,同柏苏一处,不知道翌日能否走得出去,但他依赖我,我说什么他都信,我回想这一路来羌亚的所有事,还有早前你我之间的所以事情,我在想,我原本就不应当害怕和恐惧,因为在你心中也好,在孩子心中也好,我本就是最重要的一个。今日在荒漠里,我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和你,还有孩子团聚。”
他眸间似是在压抑的边缘,“我一直在想,冥冥之中,为何会让我遇见你?时间在变,一个身上的芒刺会逐渐收敛,羽翼会慢慢丰满,阿锦……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找回你我二人的初心,小阿锦。”
他重重闷哼一声,在理智濒临崩溃的边缘死死揽紧她,“哥哥爱你!”
他喉间喘着气,额间是暴风骤雨之后的汗迹……
他仰首靠在马车上,没敢再看他。
早前亦未想过,这样一番话,会是在这样的场景同她道起。
她却起身,轻轻吻上他嘴角,阖眸敛了眸间氤氲,“听哥哥的……”
一路往北,仍是在另一处绿洲落脚。
途中耽误,入夜前到不了城镇,只能就着绿洲,提早扎起帐篷,点起火堆。
本是无奈之举,但孩子们却很欢喜要露营。
柏苏和范逸早前虽然吓倒,但后来一直有柏炎护着,并未伤到。眼下,柏苏正骄傲得同几个孩子道,“我同冯三叔叔之间,有约定好的秘密,不告诉你们!”
一群孩子便跟着他闹腾。
白巧上前,忍不住笑意。
苏锦眸间也是笑意。
白巧端茶给她,轻声道,“冯三……是陛下吧……”
苏锦微楞。
白巧笑道,“白巧自幼跟着夫人,这世上,只有陛下一人能让夫人如此……”
苏锦没有应声,只是莞尔。
不远处的帐篷里,有人今日是累极,早已趴着睡过去。
……
翌日醒来,还要继续赶路至白城修整。
同宋家商队分开,这一路都要更费些功夫,尽早赶到白城安稳。
清晨起来,队伍整装出发。
苏锦撩起帘栊,出了帐篷,见他又带了上那张人。皮面。具,在套马。
她一路上都有猜想,他来羌亚应是有要事要办。
他的身份特殊,只能掩人耳目,所以才带了那张人。皮面。具,扮作一个叫冯三的马夫,在安稳回苍月之前,许是都要以这面具和身份示人。
眼下,宋家的商队虽离开,但他们身边都是几十余人的侍卫,想平安抵达羌亚京中并不难。
“你在做什么?”她问他。
柏炎回眸看她,“给夫人备马啊!”
他唇畔微微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