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旦自己做错了,或者完全不占理,就喜欢用辈分压人。
李母的声音又尖又利,震得时荔恨不得用手堵住耳朵。
看了一眼气得浑身发抖的李母,时荔果断向她屈膝行礼,脸上笑吟吟的,说的话却格外诛心。
“舅母别气,我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舅母和表弟都是礼仪人,最知道礼义廉耻的。尤其表弟,外人谁不称赞一声侠士呢?”
李凉被称为“侠士”,还不是因为之前救过卖唱的歌女。
这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之前时荔懒得说话,李母哪知道她这么牙尖嘴利,气得只捂胸口,一副要厥过去的模样。
“舅母好像不太舒服?”时荔面色如常,直接扬脸看向青叶,“你帮我送舅母回去休息,千万别让舅母再操劳旁的事情。”
李母知道自己今天肯定讨不到好,狠狠剜了时荔一眼,一把甩开青叶假意来扶的手,捏着那块破烂镇纸,拧身离开。
青叶踉跄后退了两步,一脸无辜地低下头。
时荔满脸无奈,一副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单纯模样。
只是等李母彻底走出院子,这对“无辜”的主仆互相看了看,最后忍不住一起笑了。
“我才知道小姐这么会挤兑人。”
没有外人在场,青叶和时荔说话也会随意一些。
时荔歪靠在榻上,托着脸颊眨了眨眼睛,“一般来说,我不愿意挤兑别人,可是我这位舅母,实在是……妙人一个。”
是啊,谁家婆婆看到中意的儿媳妇会送镇纸,再不济也会送自己戴的钗或者手镯吧。
李母这番做派,真是一点儿都不当人。
可是她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还认为时荔不识抬举,不把她放在眼里。
回到客房,先是生气地剪碎了好几块手帕。
从前李凉的父亲每次纳妾,她都是这么泄愤的。
但今天时荔真把她气狠了,剪了许多手帕依然不能消气。
想到时荔挤兑的话,李母还是感觉气血上涌,呼吸都不顺畅了。
“夫人,这种事情应该让公子为您撑腰的。”
不省心的主人身边,从来不缺爱撺掇的下人。
李母的心腹丫鬟和她几乎一模一样,一边做着自己能给李凉当姨娘的美梦,一边使劲儿在李母面前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