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摇着头神情很是悲愤,
“冯老爷,你有所不知,我们家那位新家主便是一个面甜心苦的主儿,我们老家主死的突然,大少爷人在外头,他在家里守着知机的早,寻了个借口将我们大少爷身边的亲信一一打发,找了借口罚的罚,赶的赶,族中支持大少爷的族老们,也是一一收买,这一番动作下来我们家大少爷回来时已陷入孤立无援之境,不过大少爷也是机敏之人,疑心老家主死的突然便要开棺验尸……”
“哦?莫非这老家主死因真有问题?”
黄四闻言在这包房之中左右看看,凑过去低低压了声音道,
“兄弟我也疑心!老家主向来身体健壮,又是习练之人那能说病便病了,说死便死了?只可惜二少爷死活不准大少爷开棺,还有老夫人在后头支持着,大少爷便闹到了族里言明要去报官,这才令得那些族老们开了口,将我们老家主的尸身放在祠堂之中,暂不发丧……”
“只是这暂不发丧却不是个事儿啊!如今大少爷也被打发到山上去了,又能如何?”
“冯老爷,您忘记了,郎家人可是土族人,族中人身死都是要请巫老的,这是多年前的习俗,有些个土族人离了故土便葬在他乡子孙都不回去,倒是不用巫老。有些土族人却是要葬回去的,大少爷争的便是这老家主回土族安葬,这样子便要请巫老亲自过来引尸回乡,那尸自棺头出来,都要经巫老亲自清洗验看,但凡横死暴毙之人是不能入土族人坟地的!大少爷赌的就是这一着!”
“哦……”
冯政堂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
“大少爷能想到这法子果然是机敏,若是那……”
冯政堂伸手比了一个“二”字,
“若是那位动的手脚,那这家主之位怕是坐不稳了!”
黄四摇头叹道,
“光是这样又有何用?那巫老乃是土族中德高望重之人,出来一趟十分艰难,路又难走,如今已过去半月却是音信全无,也不知到了何处,即便是他到了此处直言老家主是被人所害,却无证据证明是二少爷所为,那家主的位子他也是稳如泰山,日子越久,大少爷越是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冯政堂听着看了看黄四便道,
“我瞧兄弟这口气,似是十分亲近大少爷!”
黄四叹气道,
“你道我为何去城门前守那钱篓子?还不是因为见不得大少爷如此遭罪,人前人后说了几句话罢了……”
摇头将那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自家续上了一杯,
“由此可知,我们那二少爷,新家主心胸是如何狭隘!如此肚量做家主,哼!尽早这郎家要败在他手上!”
说罢又一口饮尽,两人吃了三坛子酒,却是大半都进了那黄四的肚子里,冯政堂扶了酩酊大醉的黄四出来,叫了马车将人送回家中,见着人离开,自己才返回客栈之中,回到屋里却见桌上油灯明亮,赵旭正坐在桌边等着他。
冯政堂进来拱手道,
“大爷!”
赵旭笑着一摆手请他坐到对面,
“冯老爷子可是有收获?”
冯政堂笑道,
“却是收获颇丰!”
说罢将那黄四的一席话讲了出来,赵旭笑着点头道,
“冯老爷子有收获,我这处也有……”
赵旭这一日在这弯山城中四下转悠,倒也试着去问过价,果然如那冯政堂所说,要见木牌才叫价,见他们拿了绿牌子出来,立时将那价儿提了五成。
赵旭也不心急带着赵固与赵正在这城里溜溜哒哒一通儿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