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墨鲤可能愿意带他回竹山县,去见秦逯、薛庭等人,可这跟挚友之间彼此升堂拜母没什么区别,通家之好罢了。
彼此的亲人、朋友都要结识,这只能证明交情深厚。
而且现在只有墨鲤这边需要,孟戚根本就是孑然一身。
“抱歉,我不该提这些。”墨鲤也意识到自己触及了现在还不能提的话题。
这时风向变了,一阵檀香味随风飘来。
墨鲤鼻子发痒,忍不住问:“这又是哪儿在求雨?”
气味这么浓,难道是把香当柴火烧了?
说到求雨,孟戚的表情就有些不太自在。
他认为山灵就是人们常说的龙脉,可是龙跟龙也是不一样的,他住在山里,龙王住在海中。行云布雨这事儿不归山灵管,也管不了。
世上压根就没有四海龙王!
这样兴师动众的烧香拜神,除了呛人,啥作用都没有。
“阿嚏!”
孟戚闻声转头,然后对上了墨鲤的视线。
两人听到这一声响,都以为对方打了个喷嚏,结果不是,随后又不约而同地开始走神。
——鱼会打喷嚏吗?那是什么样?
——沙鼠打喷嚏的话,胡须大概会被吹起来,腮帮子上的肉都跟着抖。
想想也是有趣。
打喷嚏的是个小武官,他的帽子没有戴正,身后还跟着几个兵丁,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人恰好路过山坡下。
“京城来的人就是穷讲究!”小武官用手掌扬风,很是不满地说。
“巡长,你少说一句,那可是礼部的三品大员!”
兵丁在后面劝,小武官踢起一块石头,恼怒地说:“三品的文官也就算了,反正他们向来迂腐唠叨,可是这好端端的,皇子来拜什么宗庙啊!那小子不来,别说三品文官,怕是五品官儿都不会在这会儿赶过来,兴师动众的……啧,这会儿人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急了要找,早干什么了?害得老子午觉都睡不成。”
这巡长嘴上没个把门的,骂骂咧咧,兵丁想要再劝,差点插不上话。
“……您都说了,皇子呢!他一句话我们就要掉脑袋!”
“屁!”
巡长大骂道,“咱们都被打发来守皇陵了,还想要什么前程?不过是混吃等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怕个鬼!”
兵丁脸色更苦了,嘟哝着巡长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他们在筇县成家了,还有妻儿要养呢,可不能白白送命。
眼见着他们走远了,墨鲤还在发愣。
刚才那个偷听的是皇子?
陆璋的儿子?
墨鲤来皇陵这边,是因为藏风观的青乌老祖要断齐朝龙脉,应该不会放过这里,指不定就有心腹就蹲守在皇陵附近。反正去太京也是这个方向,墨鲤索性顺路走一走,能抓到知道厉帝陵事情真相的人最好,不能也无所谓。
结果方士的尾巴没有捞到,倒是遇到了陆璋的儿子。
“奇怪。”孟戚自言自语。
“怎么了?”墨鲤问道。
孟戚沉思道:“我觉得他好像有点眼熟。”
刚才匆匆的一眼,只能看到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