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真好。”兰榆抬起头,看向不知为何还站在原地的段浥青,笑容欢喜。
段浥青眼眸闪了闪,薄唇抿起。
那是苏七在画铺里买回来的,画上之人坐在葡萄树下逗狗,少年侧颜清秀,好在画的是侧脸,勉强能蒙混过关。
“好冷啊,我们回去吧。”
兰榆努力将画轴卷好,狐狸毛跟冰碴子似的,紧紧贴着他的脖颈,他觉得,再不回去的话,他可能要冻死在这儿。
他往前迈了一步,然后,猝不及防的摔进雪地里。
这一跤摔的重,他倒在雪地里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尝试几次无果后,他抬起头,笑得无奈,“腿冻麻了,使不上力气,段郎拉我一把。”
段浥青跟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漆黑深沉的眼眸难得有些走神,回过神后,他抿紧嘴唇,走到兰榆面前蹲下。
“上来,我背你。”
兰榆呆住。
大雪纷飞,银装素裹的御花园里,段浥青背着兰榆脚步沉稳的朝前走,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兰榆趴在他宽厚结实的背上,手里还紧紧拿着那幅画,寒风猛烈,脸颊被风刮的生疼,他往段浥青颈侧靠了靠,忍不住贴上热源取暖。
段浥青脚步停顿。
兰榆被风吹的脑袋疼,他没察觉到段浥青停下来,闭着眼嘟哝,“段浥青,这幅画就送给我当生辰礼吧。”
段浥青目光幽深的看向前方,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眉尖蹙起一道痕迹。
当天夜里,兰榆再次发起高烧。
这一下烧的又急又狠,惊动了成化帝,成化帝一怒之下问责太医院,太医们在漱文殿里跪了一夜,直到清晨兰榆烧退,才获赦令。
罗万甲捧着锦盒进殿,将盒子交给兰榆,“公子,陛下心疼公子近日身体欠佳,特地将定元丹赐给公子,望公子能早日痊愈。”
“好,多谢皇伯伯。”兰榆靠着床柱,笑容还有些苍白。
罗万甲:“后日便是公子的生辰,陛下要在宫里给公子大办一场,公子可要快快好起来。”
“听闻皇伯伯近日政事烦忧,过生辰这事要不就算了?”
罗万甲稍微提了一句,也没有细说,“公子不必担心,这次生辰不单单是为了给公子庆生,还为了给厄多国的使臣接风洗尘。”
想来是早已定下的安排,兰榆不再多问。
又在殿里闷了一日,这次无论他怎么说,三两都不肯答应让他出去。
到了他生辰这日,晚宴开始之前,三两拿了七八套衣裳让他试,力求选出最好看的一套。
兰榆看了眼衣裳,摇头,“还是穿白色吧,不必这样麻烦。”
三两满脸不高兴,“今天是主子生辰呢,主子何必穿的那么朴素,这些日子天天穿素白衣裳,奴才都看够了。”
“白色不好看吗?我觉得白色挺好的。”兰榆嘴角轻扬。
“好看是好看,主子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可是——”
“好啦,快点换衣裳吧,再不换要迟到了。”
换好衣裳,他又去偏殿找段浥青。
“真不跟我一起过去?”
段浥青摇头,想了想,又道:“不喜热闹,我等你回来。”
“好。”兰榆眼中迸发亮色,他高高兴兴的领着三两出门。
前脚刚走,段浥青立即关上殿门。
他转身回内室,换了身夜行黑衣,从窗户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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