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萧婉君便被上门来的几个年轻丫环和媒婆,好生打扮了一番,然后便在宇文府中的大殿内,举行了一个纳妾的典礼。
这典礼虽然很简朴,但府内的人却到得很齐,不光是宇文府中的人都到了,甚至宇文述和宇文化及的一些朝中好友也来了。
这也是宇文化及亡羊补牢的措施,至少要给圣上留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印象。
在为萧婉君举行的纳妾典礼结束后,便是认祖归宗仪式。按惯例,宇文明先被带到宇文家的大殿内,在见过宇文家的一干长辈之后,才去祠堂举行正式的仪式。
宇文明进入大殿时,已见殿内站立了不少人,为首的是一名六十余岁的老者。
这老者鼻梁挺直,嘴唇略厚,目光如利剑一般锐利。他身着一身红色的锦袍,腰束白玉带,虽然只是随便地站在屋中,却有一种威严的气势将整个房间笼罩。
在他身旁,则站有一名相貌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年约三十多岁,头戴紫金冠,身着白色的丝绸袍衣,身材高大,皮肤白皙,脸型瘦削。颌下留了一丛如钢针般的短须,一双细小的眼睛微微露出不耐之色。
这两人不用说,正是宇文述和宇文化及父子。
“老爷好!夫君好!”萧婉君连忙上前欠身行礼,神态略微有些害怕。虽然已经正式过门了,但她潜意识里还有些自卑。
而宇文化及则只是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随即便向宇文明望去,一双细长的眼睛略微露出一丝柔情,却是很快消逝。显然他心中焦虑的事压过了对儿子的爱意。
因为他已经得知,原本圣上打算将他由太仆少卿转正为太仆寺卿的,但因御史弹劾之事,又暂时搁置了下来,就算如今他作出了弥补措施,但圣上会不会仍依前议行事,却是君威难测。
而这时,宇文阀的家主宇文述,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位私生孙子。只见他昂首站立在自己面前,年龄虽然不大,却是面色平静,不卑不亢,毫无怯场表现,这让他也不禁面露讶色。
他望向宇文明,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你就是明儿吧?听说你前段时间生了重病,现在病好了吗?”
宇文明知道,一定要给宇文述和宇文化及留个好映象。如果能让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对自己大有好感,则他和母亲将来的日子,都会好过不少。
于是,他立刻上前两步,在宇文述和宇文化及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朗声说道:“孩儿宇文明,给爷爷及父亲大人磕头……回爷爷,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宇文述见他如此知书达礼,很懂礼貌,心中便有了几分喜欢。
看他走起路来还有些气喘,显见其身体虚弱,于是宇文述忙将他扶了起来,然后有些关心地说道:“你的病若没全好的话,就尽量多在房中休养吧!”
“多谢爷爷关心!孙儿定当按爷爷所说,好好休养!”宇文明忙躬身谢过。他感受得到,宇文述对自己还是有些爷孙之情的。
“明儿,这块玉坠,你戴上吧!算是你今天认祖归宗,爷爷送给你的见面礼!”宇文述这时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青色玉坠,挂在了宇文明的脖子上。
这玉坠的链子都是用黄金制成的,可想而知它的贵重性。在场的不少宇文阀中人眼中都露出了贪婪之色。
“谢谢爷爷!”宇文明连忙磕头作谢。
紧接着,宇文述和宇文化及便引着宇文明去了宇文家的祠堂,为他举行认祖归宗的仪式。
宇文明先恭恭敬敬地向宇文氏的列祖列宗灵位磕头行礼,然后又上了三柱香,算是正式的认祖归宗,成为宇文化及的庶子。
随即,宇文述又宣布,宇文明每个月的例钱涨为二十贯,与一般庶子无异,而萧婉君的例钱也涨为十五贯,这在侍妾中也算是较高的了。
众人皆知,萧婉君能够以下人身份成为侍妾,并得到如此优厚的待遇,都是母凭子贵之故。
因此,有好几房的庶子,望向宇文明的目光都带有了几分怨恨和嫉妒。毕竟之前宇文明在他们心中,可是身份卑微的私生子。而今却成了和他们平起平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