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连晟明显是打着别的主意的,肯定不会把延陵君的身份捅到皇帝面前,风邑就更没理由这么做了。
而只要他的另一重身份不公开,就算朝堂上面的这潭水搅的再浑,也不会牵扯到延陵君身上。
所以这一点,褚浔阳还是放心的。
“没事,他应付的来!”褚浔阳道,脸上表情依旧淡然——
不仅如此,宫里还有一个李瑞祥在。
虽然对那人的身份并不明了,但是直冲着他这一次次的作为上来看,他当是不会坑了延陵君的。
曾奇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内里心思稍定,于是也没再强求什么,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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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水驾的是皇室的马车,享有特权,即使过宫门的时候亦可以直接同行。
是以在宫门处连轿子都没换,延陵君就直接乘坐马车被请到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这里,延陵君也算出入的频繁。
甫一进院子,他马上就注意到这里的面孔全部换做了新的。
延陵君的眸光微微一瞥,就目不斜视的直接举步进了正殿。
“延陵大人!”等候多时的李瑞祥快走两步迎上来,见到他身上披着的那件沾染了水汽的轻裘,眸色不觉的微微一深。
自打从楚州回来,延陵君进宫的次数就屈指可数,并且每一次都是穿官服的。
那个时候他就注意到对方的气色不是很好,但因为毕竟是个外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下不过八月中,虽说下雨天气温要格外低些,延陵君这样兴师动众的裹着轻裘出门也着实是有些过了。
李瑞祥的目光在他身上略略一扫,然后便转身引他往里面的寝殿走,“延陵大人请吧!”
延陵君脱下轻裘,扔给了随后跟进来的乐水,和他一前一后进了后面皇帝的寝殿。
乐水出宫了一趟,这会儿额离着事发已经有将近两个时辰。
皇帝一直昏迷不醒,脸色透着明显的青灰色。
延陵君并不意外,直接过去给皇帝把脉。
“用早膳的时候,陛下突然吐血,看样子像是中毒。”李瑞祥从旁解释。
那做了侍卫装扮的暗卫首领自然也跟了进来。
延陵君不语,只就神情专注的给皇帝把脉。
旁边两人的视线俱都在他和皇帝之间不住的变换。
延陵君捏着皇帝的手腕诊断许久,就在那暗卫将要失去耐性的时候方才撤了手,把皇帝干瘦的手臂塞回了被子里。
“怎样?可是有药可解?”李瑞祥问道。
“陛下他不是中毒。”延陵君道,起身的时候顺势整理好自己的袖口。
“不是中毒?”那暗卫头领倒抽一口气,狐疑的抢上前来一步。“那皇上怎么会昏迷不醒?而且当时吐出来的还都是黑血?”
延陵君不语,只朝李瑞祥看过去一眼,然后才道:“年后陛下的身体就已经出现了衰弱之势,这段时间一直秘而不发的用药调理,但终究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本官当时就曾告知陛下知道了,不出一年,他那病症一定会再次发作的!”
“你是说陛下这是旧疾复发了?”李瑞祥道,扭头又看了眼龙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帝。
“嗯!”延陵君点头,神色之间却是一片凛然,道:“因为是二次发作,这一次的病情更为凶险,大总管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你的意思——”李瑞祥还没说什么,那暗卫头领已经唏嘘着开口道:“是说皇上大限将至?”
皇帝的这个脾气古怪,难以捉摸,谁都不知道他死后会把他们这些暗卫做何处理。
延陵君不语,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