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来不来,快要到的时候,麻瓜跑的老快了,银洋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来到忆春斋门口,光是站在外边,那歌舞升平的景象就把人吸引的不得了,驻足观望许久才敢进去,就好比吃面的时候,先闻一闻香气,刺激味蕾,才能更有食欲。
看着看着,麻瓜不知不觉朝前方走去,孤身一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还有他程哥。
这会,他腰杆笔直,不再跟一样弯腰驼背,眼睛瞪得老大跟铜铃一样,显得额头上积攒许多皱纹,看的银洋已经不想摇头了。
美好就是美好,店内店外都一样。
刚进去,意外碰见熟人,麻瓜本能避让,谁知对方热情朝这边走来,只能捂着脸,心中喃喃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千万不要冲着我走来!”
“哥,上次是小的不对,这次给您赔礼道歉了,”说到一半,也不管麻瓜看不看,听不听,施了个婀娜多姿的万福,继续道:“今天有花魁坐阵,大人里边请。”
听着比第一次来时客气的话语,这才放下手掌,连连摆手,想说几句客套话,因为嘴巴笨,半天没有哼唧出来。
好在银洋跟了上来,拍了拍肩膀,提醒道:“走。”
愣了一下,转身跟着上楼。
始终弯腰垂首的管事,这才敢离开。
来到四楼,找了间北屋,俯瞰楼下,既能欣赏到歌姬曼妙身躯,也能听到附近房间里边的热闹,倒在后躺式座椅上,吃着桌子上水果点心,欣赏片刻,见花魁没有上来,疲倦的银洋,忍不住打哈欠,强提精神道:“最近可是要努力点,麻瓜,别一天天的沉沦在这花花世界中,不真实。”
“程哥说的是,”麻瓜紧紧盯着前方道。
算了,说教无意,折断的骨头才是更好的课本,免得自己矫枉过正,适得其反,有些东西可以求,但不能强求。
“忆十娘,前几天那位闹过事的人又来了。”管事抱拳恭声道。
“前几天?”忆十娘不解道。
红衣外套内衬绿色锦绣短衫,绛红唇色,灰褐色发丝间簪着朵大红花,媚眼如丝,慵懒的斜靠在椅背上,一颦一笑间,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说话间,男子小心翼翼地撇了几眼,眼中满是占有的欲望,却掩饰成欣赏和羡慕,低眉顺眼的跟个小狗一样,服侍在主人身边。
“十娘真是贵人多忘事,程家跟张家之前不是在二楼。”
十娘这才回过神来,猛地一拍桌子,颤抖着身躯道:“是那俩王八羔子啊,尽给我惹事,还让不让做生意了。”
“是是,十娘消消气,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伤着了身子,小的给您沏杯茶,”管事连忙端茶倒水道。
看着身前风韵犹存的上司端起杯子,管事这才直起腰杆,不经意间瞅到十娘深沟处的雪白,只是一眼,马上转移视线。
光洁的身躯,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刺眼。
看着十娘喝完,放下杯子,忘神的他,双手交叉。
“走,去瞧瞧,”十娘冷哼道:“胆敢有人在忆春斋闹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得给我忍着。”
瞧着摇曳生姿的身影,管事抬起头,五指紧握,像是要牢牢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皓月当空夜如昼,自叹青楼,斜倚栏杆紧皱眉头,一阵泪儿流。”
众人循声看去,前方是五六位身穿薄纱青衣,发丝整理成垂挂髻的女子缓缓而动,后方则是一袭霞披着装没有凤冠的女子,浓墨重彩的衣裳搭配着清淡妆容,倒是额头处的花钿颇为醒目,犹抱琵琶半遮面。
“这是要出嫁嘛?”麻瓜忍俊不禁道。
刚说出口,感觉程哥瞪自己,吓得赶忙捂着嘴。
“好诗,好诗,不愧是花魁,”众人纷纷叫嚷道。
只见她敛衽后,带着扳手的拇指在琵琶表面拂过,一阵轻快声响起,使得周围鸦雀无声。
指尖飞舞下,曼妙的声音不断传入耳朵,使得众人如痴如醉,像是喝了酒一样。
陪侍的女子闻声起舞,有人如痴如醉,闭目倾听,有的面若桃花,分外眼红。
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一曲弹罢,众人回过神来,拍手鼓掌道:“好好好。”
“花开花谢年年有,人过青春,几时风流?可叹日月穿梭白了头,一醉解千愁,”女子温文尔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