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我昨天有办法对付,今天不一定?”季叔的担心肯定不是装的,他不让我去,自然是担心我会在其中涉险。可是飞头蛮就是飞头蛮。难道说昨天的飞头蛮和今天的不一样?“小稷,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你父亲,但你绝不能因为担心你父亲就把自己置于险境。”季叔像是发觉刚才他的语气有些冲,用较为和缓的语气对我说:“如果你父亲知道你为了救他而自己去冒险,那你父亲一定不会乐意。”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点头应允,但我脑海中仍然记挂着飞头蛮的问题,继续问:“季叔,这飞头蛮到底有什么蹊跷,为什么昨天我能对付,今天就不一定能对付?”季叔告诉我,飞头蛮这个东西。既可以说是一种特殊怪物,也可以说是一种术法。如果是怪物的话,飞头蛮就是用邪恶术法炼制的可以在空中飞行的特殊人头。这东西以人的脑髓为食,没有什么智慧,但是会因为炼制术法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行为。像正光医院那种,专门把别人脑袋拿下的飞头蛮,肯定是用特殊的术法炼制的特殊飞头蛮。而另一种飞头蛮是一种术法,指的是一些术士可以用此术法,让自己的脑袋暂时脱离身体在外自由行动。只是有时间限制。而且在使用飞头蛮术法的时候,身体会处于较为脆弱的状态,而意识又全在脑袋上,没有办法保护身体。所以除非特殊情况,很少会有人使用这种飞头蛮术法。讲完这一切,季叔问我:“所以你想到了吗?”“季叔,你的意思是,不管是哪种状态下的飞头蛮,都没有用一人性命来救另一人性命的手段?”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所以我很快就做出回答。“没错。”季叔点头说:“这种用一人性命来救另一人性命的手段,只有永寿长生那个组织才会有,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的危险性?”“那个正光医院,不仅有飞头蛮,还有夺走你父亲灵魂的巨煞,更有那神秘莫测的永寿长生。”“你若是就这样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给你的父母交代,你让我怎么跟自己的良心交代?”的确,听季叔这么一说,正光医院里面确实非常危险。“可是季叔。”我反问季叔,“你去就安全了吗?”“我……”季叔只说出一个字,剩下的憋在嘴里,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季叔。”我继续问:“你是守村人,当初离开那个村子的时候,你就说过在外面你不会使用任何术法。”“无法使用术法的你,和能够使用术法的我,你觉得谁面对危险会有更高的生还率?”季叔急了:“可是……”“可是季叔!”我打断他:“我出了危险,你对不起你自己,可若是你出了危险,你觉得我会对得起我自己?”“我是你的亲人,可相应的,你也是我的亲人,你不会坐视我涉入险境,我又岂能会任由你陷入危险?”季叔无法反驳,因为我用的就是他劝说我的话。“季叔,你就让我去吧。”我说,“就算是你不让我去,我也会自己一个人去,那样你就更不放心了。”“说的好!”小木屋外忽然传来童远海的声音。我和季叔同时转脸,见童远海打开木屋门进来:“老季,你有一个好侄儿,比我那个死徒弟好的太多,看得都让我羡慕了。”“师傅,徒弟就是徒弟,你为什么非要在前面加个死字呢?”徐应宏的身影出现在童远海身后:“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传弟子,你这样随便说,我难道不怕我会伤心吗?”“就你还伤心?”童远海非常不耐烦的瞥了徐应宏一眼,随后把手一伸,“把东西拿出来。”徐应宏瞬间捂住自己的口袋:“干什么?这可是我的东西。”“我知道这是你的东西,不是你的东西我还不会要。”童远海再次伸手,“快点拿出来!”“师傅,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你可不能私吞啊。”徐应宏脸上有千万般不舍,这还是乖乖的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童远海接过那个东西,转手就交到我的手里,对徐应宏说:“我是你师傅,你的就是我的,我还用得着私吞你的东西?”“这东西是借给陈稷用的,可以帮他不少的忙。”童远海把东西交到我手中,刚入手,我便感觉到这是一个圆圆的,有着冰凉触感的东西。等童远海把手缩回去,我便看清楚了这东西的样貌——“一枚铜钱?”我把铜钱拿起来,放到眼前端详:“不是大小五帝钱,也不是什么特殊年份的钱币,这不就是普通的铜钱吗?”古物对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非同小可,所以我们这一行的人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古董知识。但是这枚铜钱的确就是普通的铜钱,连值钱都算不上。除了凉一点……凉一点?我再一次仔细抚摸着这枚铜钱,记得这东西从刚开始就在徐应宏裤兜里,然后被童远海抓在手中,最后又放到我的手里。这么小小的一枚铜钱,就算是再冰凉,经过这些之后,也应该变得温暖。怎么还会这么凉?“感觉到了?”在我脸色变化之后,童远海反问我。“有一点。”我试图将这枚铜钱捂热,但终归是徒劳,“这枚铜钱如此冰凉,难不成这就是它的特殊?”“这是自然。”徐应宏在童远海身后傲然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枚噙口钱。”“噙口钱?”这三个字倒是我没听说过的。虽然我们这一行经常与铜钱纸钱打交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了解到所有的钱。“你说这是一枚噙口钱?”季叔对此倒是有不小反应。徐应宏骄傲的点头:“我出去办了几场白事,这是其中一场白事中,被含在口里的噙口钱。”“这钱上有死去之人的最后一口生气和第一口死气,死人含住可装作活人,活人含住可装作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