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染满了鲜血的手掌,不自禁的捂住了脸颊,任由那泪水一颗颗的滴落,湿润了脸颊。
百里雪蓦然挣扎着,跪下来,捏紧了风徽征的手掌,颤声说道:“你不要怪我。”
她泪水珠子一滴滴的,滴落在了风徽征身上,仿若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风徽征失血太多,脸颊也是渐渐有些苍白和透明。他盯着眼前的女子,无力也似的笑了笑。
他想,公主对自己动手又有什么用?这个所谓的秘密,百里聂早就知道了。可是正因为如此,风徽征内心反而松了口气。他知晓,自己是太纵容百里雪了。也亏得百里雪,却也是一点儿都是不知道的。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子,自然也想对她好,待她宠溺,什么事儿都是顺着她。
百里雪口口声声,说自己太无情了。
其实他也想的,很想很想,好好待百里雪的。
可是有些原则,他不能放弃,不能。
如果好好待百里雪,是随意作践别的人性命,他真的是做不到的。
其实这样子,也好。
反正要的是自己的一条命,而不是损及别的人。百里雪的遮掩,是徒劳无功的。可是,自己若没了,她总能心中稍安片刻。
可怜的孩子,她是这么样子不肯认输,可是到底还是会失望的。
想到了这儿,风徽征运足了力气,捏了百里雪手掌一下,两下。
只不过就算是他拼尽全力,用尽了吃奶的劲儿,到底也是不能捏得很紧。
他耳边听着百里雪得抽泣,听着百里雪冷冰冰,咬牙切齿的说道:“其实我知晓你恨我,恨我恨得不得了。你只盼望我死了,不要碍着你的眼。你根本都一点儿不喜欢我,一点儿都不体恤我、爱惜我。你瞧别的人就很好,而我什么都不算。别人冰清玉洁,我却一身污秽。”
“你从来没有一点儿,哪怕一点儿,对我有所爱惜,些许关怀。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待我呀?”
“你若对我好一点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连自己的命,都可以给你的。”
他想,百里雪骄傲、狠辣,她所谓对她的好,是将她放得最要紧,别人性命如草芥,什么都不必在乎。
对她好,就是容得下她的那些个狠辣阴郁的事情,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随随便便拿人性命当踏脚石。
可他到底不能为这个女子,做到这一步的。
其实这样子也好,每次选择,他也是很痛苦的。
百里雪这么做,也是没什么不对。再这样子下去,百里雪如此行事,终有一日会死在自己手上。他可容不得别的人杀百里雪!既是如此,今日自己死在这儿,也很好。毕竟自己和百里雪之间,总归是要死一个的。
他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手指头渐渐也是没了力气,唇角倒是禁不住,轻轻也似笑了笑。
宛如浅浅的流水,淡淡的浮云,随风轻动,旋即了无水痕,再无痕迹。
百里雪察觉自己手掌之中手掌,渐渐散去了力气了,却蓦然愕然。
她那耳边,却忽而听到了冷冰冰的嗓音:“皇妹年纪轻轻,却也果真是好手腕。”
百里雪蓦然一惊,这样儿的转过头去了,可巧便瞧见了一道英俊而蕴含着缕缕冷酷的面容。
入目,却是那么一双金属色的眸子,令人竟似不自禁的为之而心悸。
百里炎目光流转,左顾右盼,不觉叹息:“瞧来阿聂当真不在这儿,否则,怎么都会阻止此事的。皇妹,你倒是挑了个极好的地方。只是,他忽而在宫中消失,却也是不知晓去了什么地方,有着什么打算?”
一瞬间,百里炎的眼眸,却也是不自禁的流转了森森寒意,令人不觉为之而心悸。
百里聂既然是成为了他的对手,那么这个男人,自然也是他最忌惮无比的对手,他自然也是要花心思留意百里聂。而百里聂无缘无故的失踪,更不觉令百里炎的面色不自禁的沉了沉。
不过瞧见了百里雪,百里炎却收敛了自己的心思,却也流露出冰寒的笑容。
百里炎说什么,百里雪其实也不大懂的。只不过她瞧着百里炎冷冰冰的目光,心头一阵子的发寒,不自禁的内心发悸。
她瞧着自己染满了鲜血的手掌,瞧着地上的风徽征,蓦然颤声:“豫王殿下,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不错,风大人和你向来并不对对付,也不和顺。可是,你也是犯不着,对他动手,将他,将他给杀了啊?”
说到了这儿,百里雪抬起头来,一脸吃惊,目光盈盈,煞是惊惧。
“我见到风大人身受重伤,已经是十分讶然。没想到,皇兄居然还在这儿。你怎么一时糊涂,居然是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
百里雪一脸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