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瞧见了,更禁不住心里暗笑。
果真是薛婉,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毕竟元月砂身份尊贵,是个县主,总算是有个封号。让下人搜,只怕会羞辱了元月砂。薛婉却是不一样,她总算是名医,又精通药性,是最好的人选。
那么薛婉就会知晓,这东西从哪里搜。
况且就算不是薛婉,换做别的人,一时没搜到,苏颖也有办法提点。
侍女用锦缎帐子隔开,不一会儿,薛婉就摘了一枚手镯出来。
薛婉盈盈一福:“皇后娘娘,这枚手镯,只怕是有些古怪。”
那枚手镯,正是苏颖送给元月砂的那一枚。
百里雪瞧在了眼里,却忽而心里冷笑,原来是这样子一回事情。
那日元月砂当着自己的面,将这枚手镯子套在了手腕上。元月砂说了,说这枚手镯子是苏颖送的。她就先将这枚手镯子戴一戴,以应付苏颖。
如今瞧来,这并不是应付,而是生生被苏颖给算计了。
看来,这是苏颖做局对付元月砂了。
百里雪原本是有些提心吊胆的,如今竟似眉头松了松。
苏颖更瞧得快意,元月砂以为自己送了她这么个手镯子,是为了讨她喜欢,让她高兴。而她戴上去,就是能跟自己虚以委蛇。却根本不知晓,自己要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让元月砂去死。那枚镯子,就是一件栽赃元月砂的器物!
元月砂却踏步而出,不觉冉冉一笑:“这镯子能有什么古怪?这镯子又不是我的。阿颖,这镯子本来是你送给我的。”
苏颖却面色一变,好似不可置信:“倘若昭华县主当真做错了什么事情,那也是应该诚恳认错,好好的道歉。陛下和娘娘宽容大度,应当是会饶了你,不会与你见怪。可是为什么,事到如今县主却仍然这样子的一意孤行,将所有的事情诿过别人?”
她轻柔的跪下,泪水盈盈,哭泣说道:“这,这枚有问题的镯子,当真不是我给县主的啊。”
苏颖是很小心的,这枚镯子是洛家私密的工坊打造,是不会查出是哪个铺子买的,什么人买的。
那日她去见元月砂,借口要相谈私密的事情,故而屏退了左右。
自己将百里雪的把柄给了元月砂,送了这样子一份大礼。待元月砂放松了警惕,自己再以此镯相赠。
她就是算准了,元月砂为了安抚自己,怎么样,也都会将这镯子戴在了自个儿的手上,放松自己的警惕。
如此,元月砂自是落入自己彀中,乃至于万劫不复。
而天底下,并没有第三个人,能亲眼瞧见,自己将镯子赠给元月砂。
周皇后望向了百里雪:“月意县主,你们几个总玩在一处,可是知晓了,苏颖有无赠镯之事?”
百里雪自然还记得,元月砂当着自己的面,晃过了这只镯子。
那时候,元月砂更是清脆说过,说这镯子是苏颖给她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这样子的话儿,她根本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
她才不会为元月砂作证,证明元月砂清白。
百里雪沉声说道:“回皇后,我根本未曾听闻。”
周皇后拢眉:“事到如今,昭华县主恣意攀咬,可是这又能有什么用处。”
一旁百里昕早就为了苏颖愤愤不平,若不是今日百里炎在这儿,百里昕一定会为苏颖抱不平了。
元月砂居然如此攀诬,自己做了恶毒的事情,却也是偏生栽赃在别的女子身上。
哼,这样子的事情,也亏元月砂做得出来,当真是可恨极了。
元月砂叹气:“不过一枚镯子而已,阿颖不想承认,月砂也不好勉强。只不过,这么一个镯子,又和今日下毒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苏颖心里禁不住冷笑,元月砂可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事到如今,她还能这样子的镇定。可见元月砂十分狡诈,并不是那等吓一吓就会腿软的性子。
也不枉自己对元月砂多费心思。
哼,今日元月砂对睿王妃下毒在前,之后又扯出海陵逆贼的身份,不容元月砂不死。
元月砂还是快些死,她碍了自己的眼,闹得自个儿胸口发闷了。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是忍无可忍。那股子想要元月砂死的心情,如今急切的在苏颖的胸口涌动,竟似有些让苏颖迫不及待。
薛婉说道:“这镯子固然做得十分精巧,若是寻常人,自然也是只当这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镯子。可是阿婉手指一摸,就觉得这个镯子,也许并没有如此的简单。”
她那手指头轻轻抚上了镯子的精巧花枝,咔擦了一声,竟生生扭开了这枚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