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觉心有戚戚,纵然不过是些个面子情,可苏樱那样子年轻一个姑娘,又没犯什么十分要紧的大错,总是令人可惜的。
“哎,那日元蔷心都当众这样子指证,她脸皮薄,也是挂不住。”
“昭华县主身份尊贵,只怕会不依不饶,还将这桩事情闹大。她那个性儿,谁不知道,便算是北静侯,还不是让她生生逼死。只怕,阿樱也是怕了她了。”
苏樱是苏颖害死的,如今苏颖轻轻一句话儿,就利用苏樱转移了这些女人的注意力。
而苏颖内心,反而是极为坦然的。
物尽其用不是?
苏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来,阿樱也是有错的。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说她没错。可是,她到底是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她,她花朵儿一般的年纪。她,她居然就死了。”
苏颖那言语间,流转了难以言喻的酸楚,嗓音也不觉有些哽咽
她挑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泪水
“我这些日子,晚上做梦,一不小心,便是梦见了阿樱了。这心里面,也是难掩酸楚。”
“哎,阿樱做错了事,可她又脸皮薄,要是遇到宽厚的,说不准她心里还会想通透。可是偏生是昭华县主,她心里自然是十分忐忑。”
苏颖手帕擦拭过脸颊,眼底却不自禁流转一缕莹润光彩。
她那脸颊之上,别人瞧着,却是极心痛的凄然。
“我自知阿樱自己糊涂,自知照着道理,我原不该怪罪昭华县主。可她是我妹妹,她这样子岁数,她都还没嫁人。我便忍不住在想,为何县主不肯对阿樱宽容一二。”
“如今我心里面只有阿樱,别的什么都不想了。”
她言语之间,颇为怪罪元月砂,可是莫非元月砂就不能怪罪了?
毕竟自个儿,可是没了亲妹妹了。
“阿颖,逝者已矣,何必伤心。”有人如此劝慰。
眼见苏颖如此凄苦难受,众女心中嫉意竟也好似淡了几分。
人就是这样儿,见着别人得意,便会十分不欢喜。可是倘若对方处境凄苦,却也是反而会生出了几许的亲近。
“她到底是南府郡出身,虽然是对朝廷有些个功劳,可是教养也并不怎么样。自然难免,行事不觉少了几分的大气。”
“昭华县主果真是心胸狭隘,要说当初,萧侯爷虽然退了亲,可她却非得要害死人家满门。”
“阿樱年纪轻轻,倒也是可惜了”
“听说她掐尖要强,也想成为睿王府的养女。”
“陛下怎么肯?这要挑,也要挑个品行善良些,大方些的。不然,岂不是多生事端,坏了朝廷大事?”
“这昭华县主,总不会如此厚脸皮,当真有这个想法吧?”
“不会的,她可刚刚才逼死了人,总该心虚气短。”
“要我是她,我便不敢人前现身,都害死人了,怎么也要知道羞耻。”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话题居然就转到了元月砂的身上了。
元月砂本来就不惹她们喜欢,如今还逼死人了,自然更增几分厌恶。
苏樱虽有小错,却无大过,可是元月砂却偏生将人家给生生逼死。
这心肠,却也是未免太狠戾了些个。
这么样品行,又怎么配成为东海郡主?
苏颖唇瓣竟似浮起了一缕笑容,却极为快速,一闪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