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从一上来的感激变为迟疑。
师爷说县令特意挑选他们到村子上帮忙找失踪的灾民,是对他们的信任,也是给他们一个活计挣口饭吃,让他们好好表现,赢得县令赏识,以后就能青云直上!
可眼前发生的和师爷口中说的完全不一样,短短时间,他们损伤惨重,为了口吃食真的值吗?
尤其县令侄儿说的话语。。。。。吴县令作为广宁府的父母官,确实没有管过他们!
吴县令察觉到民心不稳,声音都大了:“我怎么会不管灾民?若是不管,我会大年初四一大早就集结队伍?
若是不管,我放在舒坦日子不过,跋山涉水过来?
先是天灾后又有人祸,朝廷不管后没法依靠,纵使我费劲心力也无法力挽狂澜啊,我对不起广宁府的百姓,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和可能,我都不会放弃他们!”
队伍中一大部分流民的眼神又渐渐转为感激。
水清:。。。。。。不愧是官场上混的,官话套话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
白子谦以往觉得他爹圆滑钻营,很是看不上,今日看到姑父的嘴脸,方才发觉他爹起码堂堂正正挣钱,圆滑世故的同时不伤害别人,甚至还能给别人提供帮助;而姑父倒不圆滑世故,他是打着父母官的旗号内里实实在在黑心肠!
他气结,实在没法再看姑父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只能看向身侧的水清婶子。
水清颇为理解,毕竟人不冲动枉少年,子谦此刻能忍住不对吵对骂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她接过话头:“吴县令真是过谦了,我倒是想知道吴县令做了哪些努力?
说出来也能让我等见识见识,毕竟广宁府和其它府城相比起来,水患最为轻微,有今日之乱,属实没想到。”
吴县令眉眼沉了下去,眯着眼不吭声。
旁边的师爷立马心领神会,老爷这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法说!
他们根本就没做出任何努力,能说什么?
他上前一步,抚着八字胡冷哼:“你一介妇人,不在家相夫教子,抛头露面出来成何体统!
你们山水村是没人了吗?要一个妇道人家前来丢人现眼!
还有女子也配和我说话?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凭你也配!”
白子谦气的双眼恨不得喷火,刚才发现姑父恶心不堪都没有此刻师爷对水清婶子的不敬来的让他愤怒!
水清倒是一点不恼,伸手拉了一把白子谦,朝他摇了摇头,方才对上师爷淡淡然说道:“咱们就事论事,干嘛扯到男女上?难道我是女的,你就没法说你们老爷做了哪些利国利民的努力了吗?
还是你们老爷根本什么都没做,你也说不出来,恼羞成怒之下只能拿我是一介妇人说事?
哎,由爹爹一手带大的没娘的你其实也怪可怜”
师爷瞪圆了眼睛,气急打断:“你乱说什么?谁没娘?谁由爹爹一手带大?我娘还活着!”
(
水清诧异的啊了一声,“既然你娘活着好好的,那为何女子不能和你说话了,难道你娘在家不和你说话?还是你娘不是女子?
我瞧着你这一脸厌恶妇人、瞧不上妇人的样子,还以为你是由你爹带大,你娶的也是个男的呢,毕竟女子连和你说话都不配,哪能为你生儿育女呀。
呸呸,说错了,只有生儿,没有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