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闲,你有何话说。”苏家主冷眼看着底下的二人,目光不善,这个阿闲也太不知事了,在族中商量大事的时候竟然混进来胡闹。
苏闲心思千转,扬起一抹天真乖巧的笑:“家主,阿闲是来寻父亲了,父亲可是答应了阿闲让阿闲去看望阿娘,可是事情已经过了好些日子,阿闲实是等不及了。。。。。”
苏隽脸色一黑,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这个阿闲,真是不懂事,宣氏久病多年,她一个孩子去了若是沾了病,那可是会要人命的!原来他已经远远躲着她了,不曾想她竟闹到这里来。
苏闲知道苏隽在想什么,但他躲着她,不让她去见她阿娘是事实,她才不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缘由,她才不会去理会这些。
“阿闲莫闹,你阿娘病了,你一个孩子,小心病气。。。。。。”苏隽僵着脸劝说,不是她太狠心,苏闲有孝心却是让他十分欢喜,但,她自小身子便弱,这宣氏都病了几年了,这哪里是她能去的。
身为父亲,他能为这样的孩子高兴,但却做不出伤害孩子的事。
苏闲抬头看他,说:“父亲放心,阿闲身子好得很,只是多年未见阿娘,如父亲所言,阿娘已经病了好些年,也不知何时了了红尘归去,到了那时,阿闲连阿娘一面都见不着,望父亲成全阿闲的孝心吧。。。。。。”
“胡闹!”苏隽扭过头不开她。
“父亲,父亲可是记得,当日家主与主母答应了阿闲,那是各位氏族郎君贵客皆在,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苏氏会落得给不守诺之名。。。。。。”
苏闲此话说得二人脸色皆变,在这个爱惜羽毛的时代里,名声可是胜过一个人的性命,为了苏氏的名声,便是再不愿也得同意苏闲的请求。
“且。父亲是否忘了,阿闲手中有主母赐予的‘福泽叶’,可送与阿娘,许是有了‘福泽叶’,阿娘的病情好了呢?!”苏闲不知多少次感谢自己那时瞬间的灵感冲动,真是太好的借口了。
“这。。。。。。”二人犹豫不决。
“家主与父亲不必为阿闲担忧,阿闲也自知事理,待见过阿娘之后便去城北的田庄住上半月,确认未曾染病之时再回苏氏。。。。。。”
苏闲心头默念,快答应吧快答应。。。。。。她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什么都考虑好了,便是死也是死她苏闲一人,他们还怕什么,至于去北城庄子,离开苏氏府邸,那可是她想了许久的结果,在外面她可以做很多事,那是在苏氏府邸做不到的,比如说:寻药炼药。
苏家主看着这情况,倒是觉得自己再不同意便显得太过小心眼了,作为家主和长辈都该宽宏大量一些,于是便对苏隽说:“三弟,难得阿闲是个有孝心的,又考虑得如此周到,你若是不应,岂不是让天下的氏族说我苏氏的闲话,说我苏氏不重孝道。。。。。。”
苏隽长叹一声,终是点头:“家主说得是,隽有愧。。。。。。”
苏闲对苏隽的感觉说不上好于不好,与一般的氏族子弟一般,也没什么建树,在苏氏娶妻生子花金银,只是有时候糊涂了些,最爱他的那些书籍,有时候又刻板顽固。
苏闲不大喜欢这个父亲,自小都太过疏远,真要算起来也没什么感情可言,他平日里都喜欢钻研他的书,最宠爱她的嫡姐苏妍,她一直都是在被忽略的状态,除了那一点血脉,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闲谢家主,谢父亲。。。。。。”
她这个父亲。。。。。。她并不像对阿娘和四兄那样在意,但是还是不忍心看他受苦,看着他在酒楼投入大量的金银,故此,她在一起走回院子的路上,一直想着如何劝说他放弃这个问题。
他,可愿?!
触手可得的金银,富贵的未来,在这世间的郎君,有那个愿意放弃?!
“我明日遣人来领你去见你阿娘。。。。。。”
苏隽回头,见苏闲跟在他身后低头嘀咕些什么,他脸色一变,厉声训斥:“阿闲,你可是听到为父说话了?!”
“啊?!父亲所说何事?!”苏闲条件反应地抬头,看见苏隽已经黑得能滴墨的脸,捂了捂自己的嘴巴,方才知道自己失礼。
“父亲,阿闲错了。”苏闲低头,做错事乖巧地认错,在以往,每每烧了师父的丹药房都会露出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连她师父那个死老头都逃不过这一套,每每事后叹息自己心软,何况苏隽。
苏隽见她这么快便认错倒是没什么意外,本来也不打算为难她,但见了她这样子顿时也心软了,只是哼了两声,连一句严厉的话都说不出来。
“明日为父派人领你去见你阿娘,早些做准备吧。。。。。。”苏隽说罢便拂袖而去,他本来想说一些好听的话的,但是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儿关怀甚少,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得在心头低叹一声。
阿闲,愿你平安。。。。。。
苏闲一个人站在哪里愣了许久,最后回过神来苏隽的人影都已经不见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原地打了个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