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把“灰糖”制成“糖霜”的法子,一点都不复杂,说穿了,就是一层窗户纸用黄泥水吸附杂物。
只要把这藏窗户纸捅破了,随便一个作坊,都能把糖霜制出来。
不夸张地说,糖霜在唐时,可是一门暴利的独门生意。一年百万贯的利润总是有的。就这,还是受制于甘蔗的数量,要不然还能更多。
仔细算起来,丝毫不会比当初在泉州时,林知祥眼馋的扬州江心镜的买卖利润少。
而且扬州是甘蔗的原产地,长安那边有人垂涎想要染指插手的话,都也有点鞭长莫及。
在扬州搞糖霜工坊,绝对可行。
“这这这,如果崔县令手中真握有制糖霜的秘法,那就太好了!”
李善颇为眼热地提议道:“崔县令乃官场中人,在扬州开设糖霜工坊什么的,多有不便。不如咱们合伙开这作坊?份子的事儿好说!”
“那李先生以为多少分子合适呢?朝廷可是规定,官员不可在辖区内经商啊!”
这两个问题看起来完全不挨着,实际上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朝廷不准官员在自己的辖区里经商,所以崔耕就只能拿暗股。
李善想了一下,道:“这样吧,不如这份契约,就由崔县令的手下来签……工坊的一切,都由扬州李家负责。唔,至于分润,崔县令你独得七成,如何?”
“不妥!”
崔耕沉吟了半晌,道:“本官只能给你两成份子!”
“两…两成?”李善觉得崔耕吃相有点难看了。
崔耕解释道:“别误会,不是本官贪得无厌,这八成不是本官一个人拿。不客气地说,这买卖凭着咱们俩,吃不下来!”
崔耕不敢弄出玻璃镜来,是怕大头都被上官婉儿得了,最后帮人做嫁衣裳。
但是现在,也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丽竞门的威胁迫在眉睫,当务之急不是挣钱了,而是除恶,除掉目前身边最大的威胁。钱财自然就是小事了。
好在扬州是甘蔗原产地,糖作坊总不可能搬出扬州城。所以,崔耕准备分出三成去进贡给上官婉儿。
毕竟外界都认为他是上官系的人马,而且他在长安也着实需要上官婉儿替他照应着。老大嘛,怎么着也要表示一下。
剩下的四成,才是给自己留着的。
李善听完了,表示毫无异议,当场就要让崔耕提议手下人选出来,由那人来负责签字据。
崔耕却是不同意,说道:“不行啊,都说了,朝廷规定地方官员在治下辖境内不准经商。本官的人参与此事,难免瓜田李下之嫌。现在丽竞门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等着本官出错抓痛脚。这个签字据的事情么,我准备让一个不相干的,但本官极尽信任之人去做。”
“谁?”李善追问。
崔耕伸手一指,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指的人,正是崔秀芳!
“不行不行!”
崔秀芳却连连摇手,婉拒道:“此事,妾身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