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崔耕站起身来,道:“事不宜迟,本官这就往潮州一行……”
王瑞月惊讶道:“崔御史去潮州干什么?卢司马虽然是潮州司马,但他如今已然在广州定居了,妾身前些日子还拜望过他。”
“还有这事儿?莫非他辞官致仕了?”崔耕问道。
王瑞月微微摇头,道:“不是。他说广州繁华,想多住一段时日。”
咦,这便宜老丈杆子还是有点意思!
因为崔耕知道,州府司马跟州府别驾这样的养老官大为不同,司马职事是有具体工作的。这位卢老爷子,放着日理万机的潮州司马不干,跑广州城来一住就是…呃,算算,差不多一住就一个多月了吧?这哪是出差,这是渡假啊!
潮州长史、别驾、还有潮州刺史,这些人没意见?
敢怒不敢言吗?
因为便宜老丈杆子有所倚仗?正如他信中所言,出了事儿,有人兜着的缘故?
听了这话,崔耕对于这位便宜老丈人的信心,没来由地多了几分。
接着,他向王瑞月问明了卢雄的宅邸所在后,让她这段时间尽量在同福客栈,不要外出,静候他的消息。
最后,不管王瑞月的追问缘由,他便离开了客栈,命封常清采买了各色礼物,鲜衣怒马,登门拜访。
主子多大,奴才就有多大。
一来卢府。
见封常清这个身着重甲的厮杀汉走上前来,门口的小厮竟倨傲无比,满脸不耐烦地喝道:“去,去,去,我们卢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让进来的。”
封常清闻之怒目圆睁,如果不是崔耕再三交代莫冲动,早就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臭虫了。。
他耐着性子说道:“不是俺要见卢司马,是我家大人要见。”
“你家大人又怎样?”小厮连连摆手,道:“你家大人来了,我家老爷就要见?笑话!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啦,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你…简直是刁奴!”封常清实在忍不住了,连声冷笑道:“不就是一个潮州司马吗?好大的口气!我家大人连武三忠这样的一道安抚使都能拉下马,更何况你这家老爷小小的州司马!赶紧的,别磨叽,小心我家肃政使大人上本朝廷,参他一本!”
“啥?将安抚使武三忠拉下马?”那小厮脸色骤然一变,道:“肃政使?莫非你家大人是岭南道肃政使,崔耕崔二郎?”
封常清瞥了他一眼,“正是!咋的?怂了?”
闻听此言,小厮瞬间换了一副脸色,满脸堆笑,不迭点头哈腰道:“这位侍卫大哥见谅哈,都怪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
恭维着,小厮又看向封常清身后不远处的崔耕,低声指点头道:“侍卫大哥,这位就是崔御史?”
封常清也懒得继续跟一个看门的讪媚小厮计较,点头道:“正是!咋的?”
那小厮赶紧紧跑几步向前,咚的一声双膝跪下,双手伏地高呼起来:“参见姑老爷!姑老爷,小的不知到是您来了。要不然,小的打死也不敢将您拦在外头啊。那什么,姑老爷先在门房歇一会儿,小的这就去通禀老爷。”
妈的,一声声姑老爷,叫的崔耕肝儿颤!
崔耕忍不住纠正道:“别尼玛瞎叫,姑老爷长姑老爷短的,本官和卢家小娘子之事还没定下!”
“嘿嘿,我家老爷说了,这都是早晚的事儿。”
说完,小厮猫腰一溜烟,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府中。
他飞奔入内,一边跑一边不迭大喊着:“大喜,大喜啊,老爷,咱家姑老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