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对崔韫而言不值一提。可对十一岁就被送去当质子的姬誊而言。太重了。
那时,也许有人怜悯他,可怜悯之余更多的是。
——终于走了,平息了硝烟战火。
也许还是。
——质子还不过是我朝投降,能平息硝烟战火只有割地赔款以一座城拱手相让,这三皇子是耻辱。
崔韫闻言,嘴角擒着淡漠的笑意。
他正要说话,就听隔壁女娘一改先前低落,换成气急败坏。
沈婳:“你胡说什么?”
“我是住在侯府,可又不是睡崔韫榻上。孩子不是他的。”
“不对,都说了没怀孕!那是框你的。”
“你为何不信?”
韦盈盈不可置信,偏偏女娘给她看了守宫砂。
她愣愣半响:“不应该,你都长这样了。你这人虽讨厌,可的确勾人,我瞧着崔侯爷对你也是极好的。说你同他没什么,我才不信。”
沈家漾漾就喜欢别人夸她。
她不免得意忘形的翘了翘唇瓣。
“那你去问他啊。便是让天下男子全动心,我也没办法。我貌美我承认,可他眼瞎能怪谁?”
崔韫眉心狠狠一跳。
他沉重的阖眼,这些年他的忍耐力到底不是假的。
姬誊低着头:“老侯爷对我有恩,他去后我也不曾在他灵前上柱香。也实在对不住。”
崔韫平复心绪:“三皇子有心,父亲不会介怀。”
他浅浅一笑:“容我离席片刻。”
“侯爷自便。”
————
韦盈盈已经喝趴下了。
沈婳踢着脚底的酒壶,没趣的很。
然,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沈婳以为是倚翠,她懒懒道:“进。”
‘咯吱’一声,门从外被人推开。
崔韫缓步入内,绕开廉价的屏风。
女娘靠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绣花绣,指尖轻点桌前的酒壶。
她抬着下巴鄙夷。
“就这点酒量也敢和我喝酒。”
“我都能把三个男人干趴下。”
“是吗?”
不咸不淡的男声凭空传开。在沈婳看来,仿若一道惊雷。
她僵硬缓慢收回抬着的下巴,然后僵硬的扭头去看崔韫。
男子身长玉立,端肃沉稳。眉眼淡淡若皎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