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吓得他魂都飞了,假使真的被赶出去,估计他老娘光是抽他就能抽断根木棍。
云佑敛了眉眼,到底没把史如意的事说出来,只含糊地说道“没什麽特别的,只是想起从前在府里做事的人,不知他们赎身出去后,现下景况如何了”
一谈起这个,长风可就来劲了。
虽然有些疑惑二少爷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转瞬便被八卦的兴奋遮掩了过去,兴致勃勃地道“害,二少爷说这个呀,前几日我去那祥和斋买点心,还碰着以前伺候大少爷的铭山了”
铭山是当年跟着大少爷的小厮之一,后来大少爷去嵩阳书院读书,身边只带一个小厮,没点铭山。
眼看着也做够年数了,铭山家里人便来求了老爷太典,给他赎了身出去,到自家开的粮店里做事。前两年南边闹了饥荒,米价飞涨,各家粮店都趁机大赚一笔。
提起这个,长风有些酸溜溜的,羡慕地咂嘴,“人家现在是老爷了,做粮米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出门都是坐轿呢。”
铭山见了他,还是同往常在府里一般,热情地打招呼,是个会做人做事的,怪不得人家发财。两人一坐一站,唠了几句,要说长风心里头没点子想法,不可能。
见二少爷目光幽幽地看着自个儿,长风吞吞口水,莫名有种危机感袭上心头,身子一激灵,赶忙补充道“不过这做生意的,哪里有定数呢
也算铭山运气好,像张妈妈她们家,日日在街头摆摊,也没见赚着几个子,据说连女儿都快卖了。
求着太太想回来,太太连人都不肯见,让李嬷嬷直接把人赶出去了。”
长风谄媚地朝二少爷一笑,笑中竟带了一种难言的羞涩,“至于我嘛嘿嘿,我又没有手艺,又没有做生意的脑子,就只剩听话这一条可以夸一夸了。二少爷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让我去哪,我就去哪,绝无二话”
长风拍拍胸膛,趁机剖白了一番心意,把自己都快感动到了。
云佑听了他这番话,心不在焉地笑了一下,心头却在想“史如意是个厨艺有天分的嗯,脑子也灵光,她若是开铺子做掌柜,定是也会做得风生水起的。”
又想起,“不对,人家本身就已经是那点心铺子的小掌柜了。”
于是冷笑了两声,心头更加烦闷,手下无意识一用力,书上就起了几条清晰的皱痕。
大厨房里。
史如意冷静了一夜,到底回过味来,没在二少爷用的早膳上继续捣鬼了。
倒是时不时瞧瞧外头的院子,又沮丧地转回头,也说不准自个儿是盼着有人来,还是害怕有人来。
她昨个儿下午,一时气愤不过,做了一碗辣羹,碟子酸辣菜,给二少爷送去了。
晚上和温妈妈躺倒在炕上,那懊悔和后怕才慢慢渗到心头来,莫说二少爷云佑是老爷太太的心肝宝贝尖儿,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被曾氏知道,会受怎样的处置。
便是云佑他自个儿,往日待她也不薄
听长风憋着股笑,说二少爷云佑嘴巴肿的老高,史如意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心头惨淡,回荡着两个大字“完了完了完了”
温妈妈发觉史如意有心事,等大厨房没有人的时候,在裙上拭干净手,走过来,摸摸她柔软的发顶。
犹豫半晌,低声道“如意你是不是跟二少爷闹矛盾了”
谁家女儿谁心疼,自从昨个儿午后,从二少爷院子里回来,如意脸上就挂了两道红红的眼圈。
眼皮都是肿的,自个儿抬手,笑着揉了揉,却说是被风迷了眼这话也就能哄哄香菱。
史如意也没想着能瞒过温妈妈,低着头,不作声。
温妈妈长叹一声,还是狠了狠心,提醒女儿道“如意,二少爷,毕竟是二少爷。”
温妈妈这话说得隐晦,但是她知晓如意能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二少爷身份贵重,不是她们能对着使小性子的,昨个儿送出的晚膳,做成那样,二少爷没发脾气已是天大的幸事,万万不能再继续胡闹下去。
另一层意思,二少爷毕竟是少爷身份,与丫环如有云泥之别。如若日后不想有太多牵扯,现下便不要有太多投入,做好自个儿该做的,她们之间,只当是主子和厨娘。
温妈妈不舍得对自个儿女儿说重话,但这些日子,她都看在眼里,知晓二少爷待如意不一般。
如意是个聪慧早熟的,心性坚忍,她这个做娘亲的,只是怕她竹篮打水,日后伤心。
史如意闻言,浑身轻轻一震,良久,几不可闻地开口,道“我知道的,娘”
心中慢慢浮现几丝难受来,眨了眨眼睛,把眼角的泪花压回去。
便正因为知晓他是二少爷,她才觉着难过。,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