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
年羹尧是在两刻中左右后抵达的,刚一跨进养心殿的大门口,迎接他的就是皇帝陛下那阴沉若寒冰般的脸色。“微臣年羹尧参见吾皇万岁。不知万岁此时传召,有何要紧之事”
“十四从景陵消失了。”胤禛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养心殿中回荡着,有着森冷阴寒的感觉:“朕猜测,他此时就藏在这京城之中。”
“什么十四爷私自回京了”年羹尧闻言也是大吃一惊,而后眉头更是紧皱,对着胤禛道:“皇上,恕臣直言,近些年来八爷等人虽然看似老实顺服了下来,然而却也不过是私怨在心,不得发作罢了,若是让他们再逮住什么机会,肯定会死灰复燃的”当年康熙爷当政时,那几位爷哪个不是风云人物啊,然而老子一死,上位的却是与自己不对付的兄弟,这一个膝盖跪下去吗心里哪有痛快的道理,在者,胤禛虽然表面上对几个兄弟多有抚照,然而除了一个老十三外,又有哪一个得了好手里没有半丝实权,还要时不时的被皇帝揪小辫子,这些曾经的天之骄子们心里能没有想法吗
“朕对他们已经是优容至极。”对于八爷等人的心里,胤禛又如何不知,此先不过是倒不出手来收拾他们,而现在国事已稳,四海升平,想来便是不冒出十四消失不见的这件事,胤禛也不会在等了:“这些人却不知感念朕的恩德,对朕得承大宝之事一直心存怨恨。如今竟还把主意打到了弘时的身上”提起这一点,胤禛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几如地狱阎罗。
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年羹尧在胤禛的面前,从不提三阿哥任何的只言片语,是以此时便完全沉默了下来,任由胤禛在那里发泄着。
片刻之后,胤禛终于缓和了自己的情绪。
“朕要你加强京城的防务,暗中搜寻十四,务必以最快速度将起找出来,带到朕的面前。”胤禛寒声道。
“微臣遵旨。”
年羹尧走后,胤禛又召见了怡亲王胤祥、大学士李光地,尚书张廷玉等人,这一晚,养心殿的烛火燃烧了整整一夜都没有熄灭。如此,因十四阿哥胤祯突然于景陵消失不见的原因,被触怒的胤禛,终是要露出自己那早已被磨的锋利的屠刀,不过区区三日,以廉亲王胤禩为首的八爷集团便被胤禛以种种理由贬斥,削禁。
“皇阿玛以八叔怀挟私心,遇事播弄是非,动摇百官意志,搅扰阻止施政方针等四十八条罪证为由,革其王爵,下宗人府大狱,以占百姓便宜,为自己谋取私利,心怀怨恨,不服圣训为由革九叔固山贝勒之位,下宗人府大狱,八福晋郭络罗氏以善妒不贤为名,革其福晋之位,现下已被休会娘家。”弘煦站在年若兰身前诉说着这一日朝堂上的风起云涌。
“你皇阿玛与你八叔他们素来心结甚深,动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不得不说,年若兰实在是太了解胤禛了,那本就是个瑕疵必报之人,能忍
到如今才爆发出来已经是很出乎年若兰的意料之外了。
“是不是觉得,你皇阿玛对八爷他们太过心狠”
弘煦摇了摇头,淡声道:“成王败寇,自古以来莫不是如此,想来如果今日彼此位置对调,八叔他们也不会放过咱们的。”
“你说的不错,所谓落子无悔,既然入了棋局,自然也该承受失败的下场。”年若兰知道弘煦与胤禛父子之情一向不错,自然不希望二者间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留下什么心结:“当年你八叔、九叔他们几次三番的想要你阿玛的命,甚至有一次,连死士都派了出来,你应该也有记忆吧”听到母亲提及那件至今依然令自己心有余悸之事,弘煦脸色的表情霎时就变了,只听其恨声道:“儿子怎么会不记得,那一次,连额娘都显些遭了他们的毒手。”
“没错”年若兰大点其头,冷声道:“所以他们今日会有如此下场也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额娘放心,您说的这些儿子都晓得。”
“你明白就好。”
母子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弘煦陪着她用了午膳,这才从景仁宫走了出来。
“四哥”突然地,有人远远地喊了一声。
弘煦停住脚步,寻声望去,晒然道:“原来是六弟。”
向着弘煦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熹嫔钮祜禄氏的儿子,六阿哥弘历:“四哥这是刚从景仁宫过来”
“不错,额娘留了我用膳。”弘煦笑的十分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