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春光已是宛然。
“江南就是好啊,烟花二月,莺飞草长,那像帝京那个鬼地方,虽然说是八水绕京,但天气摆在那儿,那怕出了三月,夜里照样冻得死人,天上山上,都灰蒙蒙一片……”
背着手,孙孚意大发感慨,全看不见对面的左武烈阳脸上已几乎是在苦笑。
“那个,孙兄……”
“唔?”
犹豫再三,左武烈阳终于还是很委婉的开口试探,这次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
“公道自在人心,朱晓杰一支手这样辣,便出于天下公心,也……也说不过去吧?”
“唔?”
瞪视左武烈阳一会,孙孚意懒洋洋道:“又怎样……你有本事把谁救回来么?”
“说到底,这都是朱家自己的事……现在朱家宿长只剩下朱老大一个人了,他不作族长,谁作族长?”
“但是……”
左武烈阳的意思,孙孚意倒也明白:严格说来,自己刚才的话并不全对,朱家宿长中,的确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朱晓松。可是……且不说谁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还阳,便是好转回来了,大局底定,又能怎样?
”你要搞清楚,就算是朱三爷这一系的人,若果确认了三爷好不了的话,也必定会咬牙切齿的投到老大门下……而绝不会和咱们这些‘外人’合作,至于其它人,就更不用说。“
“除非,你能抓到朱有泪吧……”
忽起身,孙孚意眯着眼道:“那小子进去好久哩,可莫把观音妹……我是说大师,大师,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本欲离席,却见左武烈阳神色始终愀然,孙孚意撇撇嘴,终是停下脚步,拍拍左武烈阳肩头,叹道:“左武兄,你心情不好,我也明白。不过,我也想问一句话。”
“从头至尾,你想提亲的,你想娶的,到底是谁?是朱大小姐,还是朱家的继承人?”
“我闻佛云,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咱们这些人从一开始便立心不正,又有什么资格来抱怨失败?”
“不,可是……”
挣扎一时,左武烈阳终是苦苦一笑,摇头道:“一饮一啄,那是你说这意思,妄解经典,胡说八道……”孙孚意却也不恼,耸耸肩道:“微言大义的,那是圣人,举一反三的,那是圣人门徒,我辈小子,能够‘胡说八道’,便很得意哩……”说着早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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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跖离去,丢下话说自己会呆在锦官城内,等待云冲波愿意拿起蹈海的时候。这句话的后果,是云冲波闭门不出,盘腿坐在床上,默默注视着蹈海,从头天晚上,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陪着小音将早饭送进去,又和她一起退出来,萧闻霜强作欢笑,回到自己的房间,方颓然跌坐桌前。
“聆冰……我很累。”
“嗯。”
何聆冰的出现,是昨夜的又一大意外,盗跖现身解战之后,她也从暗处奔出,助萧闻霜疗伤调息。
山林中与马云禄一战后,何聆冰被自己所“看”到的东西震惊,全速离去,却因催谷太过和心情混乱而撞中大树,狼狈不堪,并被盗跖发现和施以援手。之后,三人便一路向锦官而来。
并不准备掩饰什么,当发现对方是太平道的人时,盗跖很坦然的告诉她自己是要去找不死者比武,若是萧闻霜,这很便足够让她立刻和盗跖反脸动手,但在何聆冰,却只是冷冷一笑。
“……好罢,反正我也是要找他。”
借助马家的力量,也借助八焚的感应,他们很快找到了云冲波的所在,也知道了子路的约斗,并提前来到千秋山观战。
对云冲波的胜败甚至生死并不怎么在乎,却绝对关心萧闻霜胜过一切,但,在战斗开始之前,盗跖已先将她禁制,这使何聆冰看着萧闻霜节节败退而无能为力,眼中直欲滴出血来,也使她更对云冲波极度不满。
“身为不死者,却让霜姐你冒名应付,这简直是……”
还在寻找一个适当的词语,却已令萧闻霜不满,道:“不要乱说,是我不放心不死者才会替他来的,而且……他不还是赶来了吗?”
“唔,你别说话,一说话,头皮又在动了。”
让萧闻霜靠在椅子上,把头向后仰着,解开头发,何聆冰十指屈伸,为萧闻霜推拿穴道,活血松筋,助她尽快回复。
“总之,不能独立阵前的不死者,就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不死者,善良……帝妖压制咱们几千年,可不是因为他们更加善良!”
“不要太过苛求,不死者现在的进步已很大了,何况,他现在和天兵间的沟通也有点问题,只要过了这个坎……”
“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