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非视勿礼,不对不对,是非礼勿施…)
胡思乱想,明知不对,云冲波却终究未舍得闭上眼睛,更早浑忘了要将直直撑着的右手屈回,而当他惊觉到手上似乎揽到了什么东西时,已是…
依那少女的本意,原是要将任何来犯者正面擒下,但乘黄绝非凡兽却是一望可知之事,令她在一丝犹豫之后,还是决定不要正缨其锋,将身形让开。虽然说,她也确是成功的避开了云冲波的来势,可是,一片忙乱的气氛当中,那少女却也一时失察,而当她发现到,白纱的一角,正被已几乎是呆呆的云冲波揽在了手中的时候,已,来不及了…
“刷!”
急响着,那少女身不由已,被带着急转数圈,白纱半失半碎,将少女弄作不着片缕,而当羞怒之极的她努力想用双手抱住胸部的时候,也正是自知不妙的云冲波本能的扭回头来,想要试着道歉的时候。
四目相对,虽只是短短的一瞬,却已令两人的脸同时涨作飞红,而紧跟着,恼羞成怒的喝骂,便在夜空中扬起。
“小贼,我杀了你!”
怒极的说话,但,那少女的出手,又怎会快过乘黄的脚力?锐利的几道剑气,便只是在帐篷上刺出了几个小孔,全然未能伤到又在帐篷的另一边撕出了个大洞,扬长而去的乘黄和云冲波,但,在这时,一把阴冷的声音,也在帐篷的上空扬起。
“如雪,先穿上衣服再说,那小子便交给愚兄罢!”
不忿的哧了一声,那少女却也知道此乃正论,等不及慢慢穿衣,方落回池边,一旋身,早又将一匹红绫缠在了身上,大步踏出帐外,气哼哼的大声道:”人呢?人都死到那里去了?怎会让这小子死进来的?!”
方才还一片死寂的帐篷外面,此时早聚过来数十名黑衣汉子,听那少女发怒,也没一个敢答话,只是仆伏于地,但,若细看时,他们的脸上,却又有些”苦笑”和”不服”。
“如雪,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在这里洗浴,教我们这些‘臭男人‘都远避到五十丈外,不得擅近,又怎能怪得他们了?”
微笑着,一名也只十八九岁年纪,着身羊皮袍子,神色质朴的少年走近过来,手中提了把马刀,正是刚才几乎将云冲波右手削断的飞刀。
“要不然的话,便凭那莽头愣脑的小子,就算骑得是’神兽乘黄’,又怎能闯得过大师兄的刀了?”
那少女也是自知理亏,但她一向将这少年欺负惯了,那里怕他,哼了一声,道:”那依你说,倒是我的错了?”
那少年正要答话,神色忽地一滞,凝耳细听一下,微有怒意,道:”怎地又有人来啦?”
说话声中,那少女也已察觉得自东南方向滚滚而来的一道火龙,眯眼细看了一下,奇道:”咦,好象是完颜家的人哪?”
那少年皱眉道:”完颜家的人?不该啊。”话音未消,身形一颤,已是消失不见。
急奔的嵬名,血不住自心口滴着,在地上连成了一道长长血线,但,现在他已没时间顾及这些。
(还,还有多远,快到了罢?)
近乎疯狂的奔逃,已将嵬名的心力与体力尽数用去,此刻的他,几乎纯是在凭本能奔逃,对于”距离”或是”地点”已没有多少概念。
直到一阵极为温和却强劲的力量忽地自他的头顶透入,将正”急进”的他蓦地停住,却又恰到好处的将所有的冲力吸收和分卸,未对嵬名形成任何反挫时,嵬名的心,才得已放下。
(好,有救了…)
在黑水八部众当中,黑水嵬名一向也都可以算得上是其中的智者,可现在,重伤与疲劳,却让他的判断松懈,让他说出了一句令自己后悔莫及的说话。
“金少汗,救我!”
随着嵬名的说话,气氛…突然变了。
按着嵬名头顶的手掌忽地变掌为抓,将嵬名的头顶一把扣住,而原本正在将嵬名体内的伤势压制扫荡的劲力,也蓦地变为”攻伐”,令嵬名的周身气脉在一阵剧痛中,瞬间崩溃!
(糟,说错话了…)
反应也算是极快,嵬名立刻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可,对面的这少年,却从来也不会给别人”圆谎”的机会。
一提一松一抓,嵬名已被直直带起,为那少年扼住喉咙,提在空中。
冷冷的,盯着嵬名的双眼,那少年沉声道:”从现在起,我问,你答,若错一句,我便折你一臂,懂不懂?”
不自由主的打了个寒战,虽不服气,嵬名却已经在点头了。
那少年行事极是干练,只几句话,已将前因后果问的清楚,皱着眉头想了想,方又抬起头,盯着嵬名,慢慢道:”那,我再问你一事。”
“你又怎知道,我在这里?又知道要来向我求救了?”
终被问到最担心的话题,吃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嵬名正待要将自刚才起便一直在准备的谎言说出的时候,却又被那少年挥手止住。
“有此一滞,已是足够。”
“驱虎吞狼,贵上用得好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