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歌扶着她走下台阶,嘴角微微抽搐,“您,您就打算靠这立威吗?”
“……”贺缈撇嘴瞪了她一眼,“他比我有才,比我聪明,比我有手段,除了让他看不出心思我还能做什么?”
“陛下,您怎么又我啊我的了,”
玉歌生怕有人听见,赶紧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继续问道,“可您不是已经打算重用谢逐了吗?怎么今日瞧着却像是……近而不亲?”
与薛显不同,玉歌的心思要缜密些。虽然她一开始也被自家陛下待谢逐的特殊给吓到,但之前在暖阁,只听他们二人聊了几句,她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贺缈在谢逐跟前端架子端了一天,虽然见他吃瘪心里很舒畅,但还是止不住的腰酸背痛。
此刻没了人她再懒得顾忌许多,懒懒地撑了个腰,大步离开,“亲不尊熟生蔑,谢逐可不是朕能亲近的人。”
玉歌不解地皱了皱眉,“可……”
贺缈唔了一声,“让难以掌控的臣子谨记君心难测,可不就是所谓的帝王权术?”
玉歌虽还是似懂非懂,但却明白了一点。
陛下对谢逐的确很关照,但这和她当初对国师的好……有很大的差别。面对谢逐,陛下没有忘记两人的君臣关系,时刻绷着,不比在国师跟前,会紧张会害羞,与普通少女无异。
这样的认知让玉歌悬了许久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玉歌,你说谢逐今天有被朕唬住吗?”
“……奴婢不知。”
主仆二人循着□□离开了晚景亭。
待她们走远,谢逐从亭边不远处的假山后走了出来,神色莫测。
可没走几步,他却突然抬起手,支着额头轻笑了一声,笑声无奈却莫名带着些纵容。
“原来是个纸老虎……”
谢逐喃喃自语,绷了一日的脸终于缓了下来,半边侧脸被霞光映着淡淡的金色,化开了眼角眉梢的沉郁。
贺琳琅气势汹汹赶到晚景亭时,恰好瞧见谢逐望着贺缈离开的方向,支着额笑意温柔。
这一幕落在眼里,贺琳琅心头一沉,面色瞬间变得冷沉,仿佛下一刻就要大难临头似的。
还没等她出声,谢逐却先看见了她,微微一愣,便走到她跟前,行礼道,“长公主殿下。”
贺琳琅冷冷地勾唇,“谢先生这入一趟宫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是,草民正要出宫。”
谢逐也知道贺琳琅对他有敌意,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接在这话后头就开口告辞。
“且慢。”
贺琳琅唤住了他,缓步走到他身后,以一种状似无意的口吻说道,“本宫又不会吃人,谢先生与陛下赏花下棋共处了大半日,怎么见了本宫就连一刻都不愿多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