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简看了眼谢凉萤身后的魏阳,朝他一笑。魏阳还以一笑。两人仿佛早已认得。
谢凉萤正暗自琢磨着他们二人的关系,冷不丁被薛简一拉,带到了他的怀里。
魏阳不着痕迹地朝薛简看了一眼,眼中深意唯有他们两人知道。
薛简打了个响指,两名伏于暗处的影卫即刻出现。他们一人一个从地上抓起五花大绑的成年男子。
薛简踢了踢不住扭动的人,道:“从你们去曾氏那儿时,这两个人便一直跟着。到了这儿后,我见其中一个要去他处,便给扣下了。”薛简示意影卫将人带进蔡荥的宅子去,“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蔡荥正在院中碾药,听见动静后抬眼一看,“怎么又回来了?”看到影卫手上的两人后,他皱了眉,“在我这儿捉住的?”
蔡荥平生最恨有人鬼鬼祟祟地暗中探查他的消息。还不等问到话,就一人赏了一把药粉,叫那二人不住打着喷嚏。
薛简和魏阳知道蔡荥有这招,自然摒住了呼吸。唯苦了不明就里的谢凉萤,那粉末随着风吹到她脸上,被她吸了进去。极冲的味道直朝脑子里钻,现下正跟那两个一道打喷嚏。
薛简好笑地取了湿帕子给她擦脸,“怎么也不知道躲一躲。”
谢凉萤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鼻子难受得要命。听到薛简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因为身上失了力气而少了怨气多了几分娇气。
被瞪个正着的薛简轻轻咳嗽一声,理了理下身的衣裳。他取了腰上的短笛,放在身前做遮掩。
魏阳瞥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薛简,嘴角轻扯,露出极浅的笑来。手下却不动声色地把谢凉萤往自己这儿拉了拉。
薛简知道自己被魏阳给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曾氏原在屋里喂女儿喝药,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便出来了。她凑近被绑住的两人细看,大惊失色,“柳二、柳棋,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
薛简笑道:“看来也用不着问了。柳家人,曾夫人自是认得的。”
曾氏奇怪地缓缓点头,“他们两个是柳家的家生子,打小就服侍柳元正。只是去年因为贪酒误事,被我发到庄子上去了。”
薛简道:“若是为了报当日的一箭之仇,断不会在此时暗中窥伺。是柳澄芳让你们来监视曾夫人和柳姑娘的吧。”
柳二柳棋打着喷嚏不住地点头。
曾氏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料到即便自己已经落到这般田地,柳澄芳还不肯放过她。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非得让柳家大小姐置之死地不可?
趁着曾氏和薛简两人在盘问柳家下人,谢凉萤凑近魏阳,悄悄地问:“先生你看,今年铺子的盈利可否在京里租个小院子?不求太大,干净安静即可。”
魏阳看了眼怒气冲冲的曾氏,心下了然。
曾氏不可能一直住在蔡荥这儿,到底男女有别,久住怕是会招来是非。不过魏阳却希望曾氏能住地离蔡荥不远。她的眼疾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理,轻易离不得蔡荥。
魏阳附耳道:“京中地贵,不过咱们租个同蔡御医这般大小的宅子,银钱还是有的。”
谢凉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追问:“盈利我还得分谢家一半,分完可够?”
魏阳挑眉,他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回事。“尽是够的。不过东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见曾夫人也不是那种愿意依附人过日子的,东家也不能养她们一辈子。”
“嗯,这事儿我心里有数。”谢凉萤对他笑道。
柳清芳向来内秀,年纪还小的时候曾氏就请了绣坊名师来教她,如今一手绣活儿不说比肩大师,要糊口还是错错有余的。彼时她们刚被赶出府,生活还没着落呢,自然没有心思去买布配线。等安顿下来,倒是可以同她们谈谈这事儿。
薛简总不好一直占着蔡荥的地方,便叫影卫将人带回了侯府。
三人向蔡荥和曾氏辞别。
蔡荥试探道:“这次是真走了吧?别回头再杀个回马枪。”
看着蔡荥脸上的表情,谢凉萤忍不住捂嘴哧哧地笑。这个蔡御医性子颇是有趣。
三人上了马车。马车略小,坐三个成年女子已是拥挤不堪,如今加上薛简和魏阳两个男子,自然空间更小。
薛简不满地看着非得挤进来的魏阳,他原还想着趁着和谢凉萤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说点小情话。如今多了个碍事的,自己也不好做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