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请讲。”
“王爷一直久病不愈,可否真的如三爷所说已经并无大碍了。”
南宫铭宣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迈开了步子。
苏芮然虽没看脚下,却也察觉到了身旁人的变化,竟也不等他回答,直接道:“怎么?难道三爷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言之隐吗?既然三爷不便说,那便当我没问便是,不必放在心上。”
她刻意如此说,是因为她心里清楚,南宫铭宣既有心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想要站在她这一边,那么他也应该知道,隐瞒很有可能会失去自己对他的信任,甚至还可能会惹来怀疑。
果然她如此一说之后,便听南宫铭宣很快开口:“并非如此,其实这件事本是要对外秘而不宣的,不过既然大小姐问起,那么我也不必隐瞒。其实父王的病并没有痊愈,非但如此,因为这一次的吐血还反倒有加重的迹象。”
苏芮然听着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每日的药熏香下去,即便有汤药相服,却也无法抵过信枝的药性,吐血不过是五内俱损的一个前兆而已。看来要不了多久,德王便会心智全失了。
似看着她沉默不语,南宫铭宣在这时又开口了:“此刻王妃虽已回到寝殿,父王寝殿旁的下人也大多遣散,甚至王妃还拍了我们兄弟二人带着大夫来看顾苏二小姐的伤情,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关键的几个大夫还留在父王房中,而此事除了那几个大夫,也就只有我和大哥还有王妃本人知道了。”
苏芮然闻言不禁暗想,连王府中的下人也瞒得这么紧,看样子德王的病也当真不轻啊,她点了点头道:“三爷放心便是,此事我定会守口如瓶。”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躁动,二人立刻闻声望去,原来是苏嫣然突觉头晕不适。
南宫诚立刻叫停了软轿,南宫铭宣也立刻走了过去。
苏芮然站在原地并不上前,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那边。只见苏嫣然在南宫诚和南宫铭宣的关切的簇拥中,露出一副娇柔不适的可怜神情。然而她却趁着二人不留神之际,目光偷偷一转,虽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下,但那张经精致妆容修饰过的脸上,却陡然褪去苍白之态,露出一个得意且轻蔑的神情。
身旁尹荷看到了,顿时不由得眉头一蹙。显然二小姐是故意的,看到三爷和小姐走在一起,就这般设计将三爷骗过去,实在是可恶。
她心中正愤愤不平,然却在这时,只听身旁的小姐道:“尹荷,我们走吧,既然妹妹不适,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应该过去关心一下。”
尹荷转头,不过她望过来时却已见小姐迈开了脚步。仿佛是一瞬间的错觉一般,她竟瞧见小姐嘴角微微一样,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等她再看之时,却已见小姐面色如常,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尹荷只愣了一下,很快便忙跟过去。
虽然中途出了这么一个“意外”,但却也并没有因此耽误太久。有南宫铭宣和南宫诚一并跟在身边,苏嫣然自然是安然无恙了。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德王妃的寝殿,苏嫣然从软轿上下来,南宫诚便已让奴婢进去通传了。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绿地罗裙的奴婢出来回话,对一行人道:“王妃有命,让苏府的二位小姐单独进去,还请二位爷先回去吧。”
“这是为何?为何我们不能一同进去间母妃?”面对南宫诚的质问,那奴婢也面有为难之色,却也只能道,“这一切都是王妃的安排,奴婢只是依命行事,还请世子不要为难奴婢。”
“这是什么话?你立刻进去再回了母妃的话,就说今日我与三弟要一并进去请见。”南宫诚不依不饶,毕竟他自认自己带着苏府的二位小姐来此请见,若是到最后反倒是自己被拒之门外,那颜面上也的确有些挂不住。
如此,那奴婢更加为难了,心知若是真依此事再进去回禀,定会惹得王妃不快。今日为着王爷的事,王妃本就心气郁结。她可没这么大的胆子,要在此刻火上浇油。
“大哥,既然是母妃的安排,那么我们便先行回去吧。”在事情就要陷入僵持之际,南宫铭宣突然开口了。
“可是……”
“好了大哥,我这儿恰好还有些事要向大哥你请教,还望大哥能指点一二。”南宫铭宣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南宫诚便要离开。
南宫诚虽犹犹豫豫的,但却也并没有过多反抗,随着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