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老夫人才稍稍安稳心神,脸上后悔莫及。
“连马匪们都没能除掉谢氏,反倒让各家都惹了一身腥。你说我这招,是不是害人害己?”
邓妈妈安慰道:“但谢小娘没事,您手上也少了一桩杀孽。”
老夫人心中五味杂陈,更想不通,谢斐受辱的事,是谁传出去的。
邓妈妈分析说,“会不会,是谢小娘自己散播出来的?”
老夫人摇摇头,“女子名节事关重大,她再是离经叛道,也不至于如此决绝。”
多半还是萧世蓉御下不严,走漏了风声。
老夫人喃喃道:“世蓉性子倔强,倘若现在不磨砺,往后只会惹下更多祸端。”
她憎恨裴家,但是,不能不顾萧家和姬家的名声。
所以此女,还得调教。
眼瞧着就是年关了,本是需要萧世蓉打理,却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又被禁足。
每日,萧世蓉都要在佛堂里跪两个时辰,名义上是诵经祈福,实际上是惩罚。
跪完了还不算,得到自己院里闭门思过,从早到晚不停抄经。
一应吃食都换成清汤寡水的斋饭,再比不得以前大鱼大肉,什么糕点果饮宵夜,更是碰都不能碰。
连番惩罚,萧世蓉如何不恨?
但更多的,是将怒火发泄在孙家母子身上。
孙氏被打断腿,随便扔在外头不闻不问。
孙大郎虽说得了裴府的活,却是洗马桶,倒夜壶的,谁看了都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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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两个以为能一步升天,没想到还不如在田庄里的日子松快。
住的地方,也不是幻想中的高门大院,而是连马夫都嫌弃的破落草屋,仅仅一间,吃喝拉撒都在里头。
孙氏日日躺在床上叫唤,孙大郎也被逼着干最脏最累的活,很快被折磨得没了人样。
田庄里,浮玉告诉谢斐,外头的流言被侯府压了。
“所有人都觉得,是大娘子把消息散播出去的。听说就连侯府的老太太,都将大娘子叫去,训斥了几句。”
浮玉想不通,怎么连老太太都要插手。
谢斐正提笔写药方,解释道:“我怎么说也是裴家的人,我出了事,裴家女眷们都受影响。侯府五房,哪一房没有待嫁的姑娘,待娶的郎君?”
更何况,嫁出去的,娶进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勋贵人家。
真要让谢斐被外头的人随意谈论,那女眷男丁们,哪一个不受言语牵连?
大户人家,最要面子。
浮玉听得似懂非懂,又给谢斐研墨,开心道:“不管怎么说,这次可算给大娘子一个教训了。”
“教训得不够,”谢斐幽幽道:“老夫人对她这宝贝侄女的重视程度,真是超乎我预料。”
比起裴府的兴衰未来,萧世蓉竟然才是最重要的。
不去多想,谢斐快速写好了几张药方,拿给浮玉,“让柳妈妈派人去抓药,别弄混了。再去让二牛过来一趟,我有事情要问。”
“是,姑娘。”
浮玉去了没多久,二牛满头大汗地跑来了。
这几日没下雪,但冷风嗖嗖地刮,落在人脸上,跟刀子一样割。
二牛却跟绕着京城跑了十圈一样,贴身的衣裳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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