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母子二人离开院子后,也对谢斐的行为感到不解。
孙大郎道:“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要给我娶媳妇了?”
才见过两三面,居然这么关心他婚配的事,这谢小娘是闲得慌?
孙氏得意道:“你懂什么,她是知道你有能耐,特地巴结咱们呢!”
孙大郎多少有点自知之明,纳闷道:“我能有什么能耐?这么几年下来,连个庄头都没混上。”
孙氏啪的一下打在她儿子背上,说道:“她要是不看重你,怎么就单单叫你去帮她榨桐油?还有,你可是老娘我的儿子,怎会没有能耐?要不是陈家那帮龌龊的拉帮结派,庄头之位非你莫属!”
孙大郎听了,将信将疑的。
但仔细一想,他在谢斐这里得到重用,又在裴府那边长脸,何尝不说明,他的确是个能干的人?
思及此,孙大郎不免扬眉吐气,昂首挺胸起来。
孙氏也高兴,日后若是能得一个裴府的儿媳妇,月钱高不说,指不定还能让她跟儿子也一同到府上当差。
那滔天的富贵,不比在庄上好千百倍?
好日子,可终于要来了!
又过了几日,陈大发终于好转,带着老娘和媳妇一同来向谢斐道谢。
三人在院里跪着,郑重地磕响头,浮玉怎么扶都扶不起来,只好任由他们完成大礼。
谢斐道:“还是陈庄头自己身体好,才能咬牙扛过来。往后往山里去,万事小心些,且不说你娘,光是你这怀身大肚的媳妇,就该多替她想想。”
陈大发侧头凝视水怀玉良久,又认真对谢斐道:“谢小娘说的是,这次要是没您出手相救,我们一家早家破人亡了。您对我们恩重如山,往后我们任凭差遣!”
谢斐道:“你们礼也行了,话也说了,快起来吧。”
三人这才起身。
陈大发如今走动不成问题,但想像以前那些干些重活,攀高跑跳什么的,还需要一两个月来恢复。
不过他威信高,庄里除了孙氏母子和几个才来的,几乎都对他言听计从。
所以庄头的位置,还是牢牢握在他手里。
谢斐又叮嘱了些话,陈大发和水怀玉感恩戴德地离去。
柳妈妈伺候在旁,对谢斐说道:“这孙氏母子不安分,跟裴府那边往来密切。小娘觉得,该如何处置?”
谢斐在杵药,准备做些药膏来,闻言好笑道:“能怎么处置?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后院里的猫猫狗狗,我还能杀了他们?”
这大靖又不是末世,或者小说里的武侠世界,大街上杀人也不犯法。
本朝有完善且严格的律法,至少明面上,若是豪门显贵打死了良民,也要以命偿命。
而奴仆下人里,也不能随意虐杀,即便犯了罪也要上告官府,说明缘由,得到允许后才能自行处置。
要是被主家无缘无故打死了,其亲属上告衙门,是可以对簿公堂,要主家给个说法的。
或赔偿或让主家受杖刑,情节恶劣严重的,主家甚至会被流放,身败名裂。
若要说暗中杀人,这仵作捕快又不是放在衙门吃白饭的,但凡寻得蛛丝马迹,普通人可应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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