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上空绵绵不停的细雨,给这个初春带来了一丝绿意,与华容城下肃杀的气氛,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城头之上,头戴斗笠的刘磐,左右一排的将领,个个神色肃穆,眼神犀利,即便是普通的老百姓也看得出,这些人都是能力不凡的战将。
“李县长,城中的粮食都集中起来了吗?”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江东营帐,刘磐神情平静的回头看了眼旁边的华容长李严问道。
“一万二千石粮食,全部封存与库,城中两千七百户百姓,共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五口人,也都约束在家中,每日由户主前往县衙领取米粥。”李严字正方,南阳郡人氏,少年时代便以才名著称,先后出任数县的县令与县长,华容长已经是转任的第四个县县长。此人虽然才干过人,但却性情高傲,与人不合,以至于三年转任四地,却始终未能更进一步。
“干得不错,城中百姓的安稳,我就交给你了。”刘磐赞誉一声,转而对习祯道:“文祥,我们军中的粮食也要省着拥,虽然在罗县大败鲁肃,收缴到一批粮食,估计也就够支撑一月吧?”
“将军放心,一稠一稀足以供应四十天。”习祯扬声回了一句。
“四十天够了。”刘磐露出一丝冷笑,收回目光道:“韩烈善于用奇兵,为了防止敌人袭击,城头各处,务必严守,绝对不能有丝毫闪失。”
“将军放心,华容虽说小,但小也有小的好处,南北拱门已经封堵,东西二门由我与汉升将军坐镇,保管万无一失。”文聘沉声应道。
“那就拜托诸位了,三万对四万,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那就让韩烈好好见识一下,我荆州兵马的威势。”刘磐语气带着浓浓的战意,他之所以有此自信,则是他帐下的两万人马,可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无论是装备还是兵员素质,那绝对是荆州各军首屈一指的。
而文聘帐下的一万人马,同样是一支强军,即便是刘磐也曾公开赞誉文聘是荆州第一名将。
城外韩烈大营。
偌大的营帐内,正中的位置放着一个火盆,火盆上方正是一口铜鼎,三尺见方大小的铜鼎内,此刻正煮着浓浓的羊肉鲜鱼汤,那股鲜香味即便在一里之外都能闻着。
“主公,你这羊肉煮鱼汤,果真是色香味俱佳,再不开席,吾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坐在右首座的典韦,咽了口口水嚷嚷道。
“这人未还未到齐呢,老典你就再忍忍?”韩烈笑问了一句。
“这帮家伙,明知道主公请吃宴席,还一个磨磨蹭蹭的。”典韦嘀咕一句,正好看到太史慈探头走了进来的他,遂笑着埋怨道:“我说子义啊,你一个骑兵大将,怎么比我一个步卒大将还来的慢啊?你不会是骑牛来的吧?”
“你才骑牛来的呢。”太史慈笑着回了一句,向韩烈行礼之余,见还有人未到,遂再次开口道:“老典,好像还有人比我还晚吧?”
“高顺呗,这老高就是无趣,既不喝酒,还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实在无趣的很。”典韦想起高顺那性子,也只有摇头的份。
“老典,个个要像你这样,主公还不得被你吃穷了?”赵云玩笑的回了一句,道:“高将军执掌中军,严于律己,体恤士卒,清白有威严,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嘿嘿,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能吃喝,改不了。”典韦也不以为意笑笑,扬声对帐下的丁封喊道:“去,催催高顺将军,就说主公等他商议军情呢?”
“典将军,你又谎报军情,这次看我不向张长史参奏。”高顺这会正好走了进来,一边脱着斗笠蓑衣的他,显然是刚视察营地回来。
“别,别,你可别这样,你老高好歹能够说笑几句,要真让张长史知道,我这头还不得大上几天?”典韦一听高顺要向张昭参他,吓得连忙讨饶了起来。
“哈哈!”营帐内的一帮文武将领,看到典韦认输的表情,却不由开怀大笑了起来。
要说这典韦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豪爽的他,有什么就说什么,倒也与军中诸将关系都颇为亲善,甚至郭嘉荀攸二人,也对直爽勇武的典韦,在一些小节上的失礼都不以为意,但惟独张昭却总是抓着不放。
记得又一次,典韦在祭祀之后的宴会上,酒后失礼,结果被张昭揪住,那可是好一顿说教,最后更是说的典韦这个八尺大汉都没了脾气,只得不停讨饶,但张昭却始终不依不饶,要不是后来韩烈求情,典韦真的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虽然因为韩烈的求情,那次张昭放了典韦,但后来张昭却始终在纠正典韦,只要他一有半点失礼或者粗俗行为,张昭就会引经据典,好一顿说教,以至于后来典韦谈张昭而色变。
可怜典韦一员沙场悍将,面对张昭那执拗固执的性格,他还真是没有半点办法,那可真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毕竟张昭的身份可是大将军府帐下的治中长史,如今还兼着抚军中郎将之职,那可真是名符其实的百官之首,对江东文武百官都有监管之权。
“高将军,我看这事要得,到时候需要作证的话,我保证出席。”这会一直未开口的许褚,突然一阵起哄,引得典韦跳脚喊道:“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老许,亏我把你当兄弟,你难道就是这么对待兄弟么?”
“兄弟归兄弟,吃饭可归吃饭。每次吃喝的时候,我记得你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起,我是兄弟吧?”许褚指着典韦却算起了昔日的帐,要知道这两人都是韩烈帐下的大胃王,要是敞开了吃的话,这二人足足能够消化一头五十斤的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