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次进宫,并不是要谈这个。”
夏雪篱收起笑,一伸手,阿九忙双手呈上一幅卷轴,夏雪篱接过,掷到夏太后裙边。
“提拔这几个人,可是姐姐同意的?”
夏太后见他变了脸,心中惴惴,坐直了身子,乖乖拿起那卷轴展开看了一遍,点头道。
“是啊!我看皇上于朝政很是用心,他想提拔两个人,我也不好拂了他,怎么,有、有什么问题吗?”
夏雪篱沉下脸。
“这几个人,私下都和淮王往来密切,没猜错的话,应当是顾少元安排的,这样的人,听之任之,将来便是扳倒夏氏的主力,姐姐竟然就由着皇上胡来?”
“啊?这、这……哀家、哀家久居深宫,哪里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依你说,怎么办好?”
夏雪篱从她手中抽走那卷轴,随手往鎏金瑞兽炉中一扔,答得风轻云淡。
“找个理由,全杀了。”
夏太后寝宫外,一顶雪轿停在那里。
皇宫之中,除了皇帝太后等人,臣子并不允许乘轿,连淮王也不例外,可夏雪篱是何人,依旧我行我素,自然也没人敢去指责他。
夏雪篱扶着阿九的手臂正要上轿,目光突然被御花园角落的一株梅花吸引。
没记错的话,皇家别院里也有那么一株,雪珠化做水珠,盈盈在花瓣上打转。
阿九见他不上轿,出言提醒。
“主子?”
夏雪篱似想起什么,把玩着手中扇子,眼带笑意。
“走吧,反正闲来无事,我们去看看她。”
花漪红到慈济堂的时候,梅馥还未下工,他本可以等她回来,但犹豫一瞬,还是让翠生赶着马车掉头而去。
梅馥托他的事,让他十分矛盾,一直挣扎了三天,才带着打胎药来见她,没想扑了个空。
或许这是天意吧?
梅馥实在太执拗了,分明蕙兰香草,偏偏死活不肯离开这地狱,堕胎之后必要大补,谁来照顾她?
前头一顶华盖马车迎面而来,翠生见了赶车人,立即躬身作礼。
“九爷!”
花漪红一惊,掀开车帘,果见对面赶车的青年身材高大,斗笠遮住几乎整块脸,只露出一截下巴,以及冷傲的唇。
反应过来车里坐的是谁,花漪红忙下了马车。
夏雪篱这才幽幽掀开车帘,入眼便看到花漪红未落布帘后整整齐齐的几捆物事。
“漪红是从梅馥那来的?”
花漪红不敢隐瞒,夏雪篱开门见山直问他来处,料想此番也是冲梅馥前去。他担心夏雪篱会对梅馥不利,于是道:
“可是却没有遇上。”
夏雪篱点点头,转头对阿九道:
“既然不在,那咱们下次再来吧。”
阿九道了声是,正欲跳上车栏挥鞭赶马,夏雪篱却突然开口。
“漪红车里装的是什么?”
他眼睛未免太好,不过一晃而过,便被他看了去了,花漪红心下一慌。
“并没有什么,梅馥病了,我替她抓两幅药罢了。”
“噢?既然如此,你不把药留给她,又自己带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