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过后,墨鱼连着过了两天的闲适日子,待在她的承禧殿内除了打盹儿睡觉,就是吃吃喝喝,既无人再来打扰,也没有任何外出活动,小生活过得可叫一个滋润清闲。
长春宫的大小事宜加在一起也没多少,有了如意的细心安排,墨鱼就无需过多操心,她可以把全部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自己的私事上。
此时的墨鱼,正手捧热乎乎的肉末烧饼,盘着腿随意而坐,一边大口地咬嚼着烧饼,一边猛拍大腿感叹此乃绝世美味,吃地不亦乐乎。不得不说,膳房里的小安子手艺就是好,把这肉末烧饼做得外焦里酥,肉末油润咸甜,味厚醇正色泽光艳,别有一番风味。
美食当然是墨鱼的心头爱,不过,这可不是她顶着假身份过上主子生活的原因,这些天来,她没有一刻忘却过当初对着苏答应许下的诺言,总想着要暗自查出杀害苏答应的幕后真凶。
如果真的找出了凶手,要将其如何处置呢?
对于这个难题,墨鱼并没有想出具体的法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其逍遥法外吧,但也未必有能力将其就地正法,要求一命抵一命,那么到时候,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盯着顾常在,如若她是凶手,就要找出确凿的证据,但万一她并非害了主子的歹人,也得找出证明来排除其嫌疑,要做到有理有据万无一失。不能轻易地冤枉了谁,也绝不能让真凶逍遥得逞。
“主子,主子,出事了,大事不好了!”是小安子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如此着急定是有要紧的消息要报。
墨鱼抹了抹嘴角的饭渍,神情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舒服日子过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准备好办正事了。
小安子狂跑了一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屋内,一见到墨鱼就急忙开口,:“不好了主子,小越子出事了,他发现了……不是,是被发现了。”
墨鱼闻言心中一动,紧张地问道,:“发现了什么?你别急,慢慢说,小越子到底发现了什么事情?”
为了深入了解顾氏,墨鱼派小安子和小越子两人去钟粹宫探查一下消息,小越子曾说过他和怡元殿的当值太监有几分交情,说不好能弄来顾常在近期的所有情况。
小安子拼命摇头,愁眉苦脸地解释道,:“不是的,是小越子被发现了,他被顾常在抓了个正着,已经被绑了起来。”
墨鱼一脸的不敢相信,脸色大变,失声问道,:“你说什么?他被顾常在发现了还被抓住了,怎么会这样,小越子有事没事?你快些给我说个清楚。”
小安子眼角有些湿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清楚了说明了刚才的经过,:“当时,小越子让我在门外等他,他进了钟粹宫去找王运套几句话,结果还没等说上两句,就被顾常在的侍女彩云听到了,很快就命人把小越子绑住,非说他是怀了不轨之心,成心来害顾常在的。小越子哪有胆子害主子们啊,可他又不能说出是您派他来的,怕坏了您的名声,只能是百口莫辩束手就擒。”
墨鱼听罢咬着嘴唇,悔不该就这么草率地安排小越子前去冒险,虽说小越子只是个进来不久的太监,但他没能直接把墨鱼供了出来,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不能让他凭白地在顾氏手里受折磨。
小安子见墨鱼没有说话,只好哽咽着求道,:“主子,您让我们去打探顾常在的事情,我们做奴才的自然不敢问明原因,只得老老实实地听吩咐照做。我和小越子都是本分人,来了咱长春宫一心只想伺候好主子,保住自个儿的身家性命就好。可现在小越子没有做错何事,却因误会而被顾常在抓了起来,实在是冤枉啊,顾常在不是个善茬儿,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还请您看在小越子忠心一片的份上,出面救救他吧。”
墨鱼怎会不知顾氏的狠辣,她自己就深受过其害,当然也不愿其他人为了她而再遭顾氏毒手。墨鱼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对着小安子吩咐道,:“你快起来,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若是真想让小越子平安回来,就别磨蹭耽搁时间,你去把此事告于如意,我且先准备准备,一会咱们就去救人。”
小安子闻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擦干了眼泪,麻溜地就去找如意了。
墨鱼换上了一套新装,把凌乱的发丝整理好,戴上了不常用到的华丽发饰,既然是前去同顾氏较量,就得好好打扮一番,不能先失了气势。
此行是去救人,不是去求人,墨鱼并没有任何向顾氏服软的打算,若是不得已的话,免不了要硬碰硬和那顾氏斗上一场,无论如何都要将无辜的小越子带回来。
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墨鱼带着如意和小安子来到了钟粹宫。
钟粹宫的主位是宁嫔娘娘,来了自然要先与宁嫔打个招呼,墨鱼与宁嫔有过几次接触,觉得她不像顾氏那般蛮不讲理,算得上是得体好说话,于是准备把此事先向宁嫔解释清楚,以寻得帮助。
不巧的是,宁嫔不在宫里,本来有的一点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主子,您可还认识钟粹宫里的其他人,看看能否帮上这个忙?以您与顾常在的关系,最好还是别贸然去找她。”如意伏在墨鱼的耳边,小声说道。
墨鱼哪里会识得别人,除了小川,她在宫里便再无依靠。此时此刻,顾小川即使有心也出不上力,一个下人的话顾氏怎会听?墨鱼想了又想,打算将这件事瞒着小川,不能再把他也卷了进来。
墨鱼无奈地看着如意,只好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走了过来,一边轻笑,一边做作地行礼,:“苏答应吉祥,苏答应万福,我家顾常在又没盛情相邀,您怎么还自个儿巴巴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