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些什么呀?在我三十年前他甲子双逢。怎么今天还不满六十岁呵!”
“这么说来他应是一百五十岁了?”我伸了一下舌头说道。
周颠也不回答我,只是扁了一下嘴点点头。
我看他一眼,他示意我坐下。我坐下喝了些水,问周颠师兄道:“师兄,你们两位师兄一同到濠州来考察什么?”
周颠和尚打了个哈欠说道:“一来看望一下皇觉寺住持昙云大师,二来我们想来看一下濠州到底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观天象,为什么我老觉得帝、帅、将三星老是照濠州,这种奇怪的现象在天文上说来则罕见的。我解释不了这一现象,难道是这一带要出——”
“出什么?”我惊奇地问。
“出大人物。”周颠和尚四周看看,神秘地说,“就是你所要找的。”
“什么时候?”我问道。
“我看还早,从现在起三十年之内,不超过三十年。我们来把濠州考察了个遍,看什么地方最可能,我们发现就是以皇觉寺为中心,三十年不出现,我和张中这个杂毛老道打了个赌,如果三十年内不出现我就挖一只眼,永不看天象,如果出现了他挖一只眼。”
这时张中道长走进来大声说道:“你们师兄弟在说我什么坏话?洪法师弟,你别信他的鬼话,他是颠子,你怎么听颠子的话?他成天就这么几句话,没有新鲜东西。为什么要说三十年后,为什么不说现在?真的要等三十年,我们都老了,胡子都白了,有什么用?”
周颠大声说道:“你这个老杂毛什么都不懂,现在元朝气数正旺,他怎么会降生?世道将乱,他自会出现!这是天意,天意你懂不懂?对你说这些真是对牛弹琴。你还是去研究你们道教的房中术去吧!”
“天文学是我们道教之术,被你们剽窃去,一知半解,冒充内行!”张中也嘴不饶人地说。
我忙阻止地说:“师兄们,你们越说越不像话,我们现在谈的问题,关系到民族的复兴,关系民众之疾苦,如果我们真发现这样的人物,两家联合共同培养出来,以解苍生之苦,解百姓倒悬之危,对于我们两教来说,也是功德无量的事。别说三十年,就算五十年我也等了。但不知怎么个寻法?”
周颠和尚看着张中道:“你看看我师弟,到底比我俩有见识,你看我们佛教中的弟子,就是比你这个杂毛有见识,比你看得远。”
“下一步怎么干,教颠子拿出主意来。他是作俑者。我只是个跑龙套的。”张中说道。
周颠想了一下说:“这好办,你先住下,我在后堂去和昙云大师商议一下,他现在正需要一个助手,帮助他料理事务,或者干脆叫他让贤,他成天病病歪歪的,与其占倒茅坑不拉屎,不如趁早走开让别人来拉。”
我忙拉住周颠道:“师兄,这事要从长计议,哪有我一刚进庙就叫别人让贤的道理?你这样做叫我怎样服众?你这样做我马上转身就走人。好像我是专门来夺他的宝座似的。”
张中道人也忙对周颠和尚说:“这事不能按你这种方法处理,好事不在忙上,太急了叫洪法兄弟不好处,要叫他当住持也得循序渐进。你这样做让洪法兄弟在这儿怎么落脚?实际是赶他走。这叫欲速不达,让他先当助手,等一年半载,条件成熟瓜熟蒂落时,让他们自己处理。反正我们还有三十年的时间,迟一年两年也误不了大事。你不是常说天意吗?就由天意决定。”
周颠大师想了想,觉得也有理,就不说什么。就这样我在皇觉寺就立住了脚。周师兄还传了相术、天文、地理、医药等很多知识给我。
我在师父那里的几年时间里,也学了一套长拳,还得了很多书籍,要我把这些书传授给我要传的人。
两年以后,由于健康的原因,昙云大师辞去住持之职,由我继任。因皇觉寺是濠州第一大寺,又是我找人的中心点。干我们这一行最适宜这个工作,几乎方圆几十里的小儿都要由父母带来庙上拜佛、玩耍。这个工作主要由我负责。我在庙上天天等、月月盼、年年望,一直到二十九年后的秋天,都没有什么发现。我失望得很,心中常埋怨周颠和张中是一派胡言,白白浪费了我大好青春,使我长卧青灯古佛旁达二十九年之久,我入皇觉寺时才二十四岁,现在四十九岁,快到半百了。正当我绝望时,也正是你出生前三天,发现了汤和的各种条件都好,这无异给了我一副强心剂,一副绝望的强心剂。三天以后,你由你父亲抱到庙里来,而且穿着红绫绸胎衣,我看了你的八字和骨相,我就明白了,二十九年没有让我白等,当时周颠和张中道人正好在一旁,他们也很高兴,就替你取了名字,我就收你作干儿子,由我全面负责培养和教育你。你今年好不容易才长到十七岁,武功才学六成,很多书还没开始读。我家二十八条人命你知道了吧?我且尚忍,你为何不能忍?你现在明白了吗?师父我对你寄托了多大的希望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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