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望着小姐,扇了自己一耳光,嘴里说道:“我没有做梦吧?哎,是真的,没有做梦。苏小姐,我不懂你说话的意思。”
刘伯温在一旁接过去说道:“小姐的意思很清楚:他要把属于她的田产、房屋、山林全部赠送给所有的佃户;再说明白一点,谁佃了他家田地、房屋、山林,现在送给谁,也就是成谁家的,从现在起,所有的佃户不再给她交租啦。这些田租全免,永远地免,谁佃的田地就归谁所有,开会那天,所有的佃户把你们的契约给你们,田地、山林、房屋永远归你们佃户所有,现在你明白了吗?所以务必叫所有的佃户都来参加会。”
“明白了。”许万仍有些不相信,继续问道:“小姐,这是真的吗?”
“正是这样,一点不错,千真万确。”小姐认真地回答。
许万两手不断在腹前搓起来,一边说:“小姐,从古至今,佃田交租,天经地义。再说这些契约是苏家近三十口人性命换的,你怎么,你怎么送给佃户?”
苏小姐郑重地说:“正是苏家近三十条人性命换来的,送给大家才有意义,也希望大家好好爱护这些土地。”
许万马上恭恭敬敬站好,眼睛有些湿润,沉痛地说:“我明白了,苏家上下近三十口人是为了保护大家土地而死的,那么我们所有佃户也要用生命来扞卫它。好,我马上通知所有佃户,开会那天全部到齐,一户也不能缺席!”
许万站直,深深地向苏小姐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快速地向庄外跑去。
苏小姐回到船舱里,苏小姐好久没有走出悲伤的阴影。小月给她端来了洗脸水,小姐一边洗脸,一边咳嗽起来。小月说道:“小姐,昨晚我就听到你咳嗽,你没有什么吧?”
苏小姐说道:“没有什么,千万不要大惊小怪,更不要给吴王和刘先生说什么。他们还有很多国家大事要忙,不能叫他们分心。我只不过是偶然咳嗽,又没有发烧什么的。”
小月关切地说道:“小姐,现在是秋天,早晚天气凉,你可要注意勤添衣服。在湖上住,湖上风大,注意别感冒。今天上午,吴王叫人送来了两床毛毯,被子也换厚了。还有,这么多菊花是那个郭兴派人送来的,送给小姐洗澡用的。”
苏小姐边洗脸边说:“哎,你别忘了我是喝太湖水,沐太湖风长大的,对太湖的风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哪里要你来提醒我?”
小月回答道:“我这是奉旨行事。”
“好啦,我注意一点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多嘴。”苏小姐吩咐道。
这时,刘伯温走进来,手里拿着三个枕头说道:“你们两个都在,正好,刚才送来几个枕头,我拿了两个菊花枕头一个桂花枕头,你们一人挑一个吧。”
小月把枕头闻了一下说道:“我要桂花的好香呵!”
苏莺莺素来喜欢菊花就挑了个菊花枕,剩下的一个菊花枕就是刘伯温的。
刘伯温坐下把菊枕放在膝上说道:“莺莺,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在杭州你获救后,我就派快马到温州想在开祭奠会时把你兄弟和弟媳接来参加这个会,给你一个惊喜,可惜你兄弟在初夏时去夷州经商未回。你兄弟媳妇给你添了一对双胞胎侄儿,已有一岁多了,你现在已是双重姑姑了,恭喜你。你兄弟媳妇带着两个孩子,不便来湖州,她说等你兄弟苏瑾回来后,一家人再来湖州看望你,并叫你节哀顺便,好好保重身体,他日自有相见之时。这里有一封你兄弟媳妇给你的信,还有一个连夜赶制的一个礼品。”
“什么礼品?”莺莺高兴地问道。
刘伯温从袖里拿一封信和一个红兜肚。莺莺先把信拆开看了一下,是弟媳写来的,信上多是安慰之语,还叫莺莺处理后事后到温州她家去住,看得莺莺小姐热泪盈眶。
苏小姐看完信后把信收好,然后把这个红兜肚打开,仔细看了一下,只见红兜肚上绣着一个鹊巢,巢里有两个雏鸠,巢边立着一只母鸠,三只鸠嘴和脸朝外,嘴略开,旁边题了三字:‘鸠鸣图’三字。莺莺看了好一阵不知何意。
莺莺忙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刘伯温笑着说:“开始我看了也不知何意,后来我才发现这幅画的主题在那个‘鸣’字上,小月,你知道斑鸠是怎么鸣叫的吗?”
小月回答道:“先生,我知道斑鸠是这样叫的:‘咕咕,咕咕!’”
“对了”,刘伯温笑着说,“这三只鸠,两只小鸠一只大鸠都齐声叫你:‘姑姑,姑姑!’……”
经刘先生这么一说,莺莺再一看三个鸠的模样,有些滑稽,不禁大笑起来。
刘伯温和小月也跟着笑了。
笑了一阵莺莺说道:“谢谢先生想得周到,尽管我兄弟没有来,但给我带来了千两黄金也难得到的好消息,使我知道在这个世上我不是孤独一人,我还有四个骨肉亲人。想起来真滑稽可笑,当初这门亲事我是全家反对最厉害的人,还说:‘我们苏家又不是吃不起饭,为什么非要去给人家当倒插门的女婿?’真是祸福无常,今天看来这步棋还走对了,如果兄弟不离开家,也跟着父母一样罹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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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把鸠呜图看了又看,然后把红兜肚贴在胸口上动情地说:“我的小斑鸠儿,姑姑好想念你们,好爱你们。好了,我苏家的遗产后继有人了,现在我手里还有两百万两银子,正好给我那两个小斑鸠儿每人一百万两遗产。这是他们爷爷奶奶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