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嫁她喜欢嫁的人,她所爱的人。聪明人都不会提这个问题的!”徐捷明白,今天说话一定要处处压住他,否则这老顽固不会低头,所以他才这样说。
伍国宝听了,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说:“徐馆主,这些事你我都是过来人,什么情呀爱呀,不就那么回事。婚姻大事历来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古训办事。她这样连夫、子都没有的人,那就该我这个族长管了,没有我这个族长发话,任何人也休想娶走她!”
徐捷早就料到这个家伙有这番话,也不慌不忙地说:“这事我看还轮不上你管,第一,谢华有母亲健在,所谓‘父母之命’,父死母命亦可!第二,你说的夫,实际根本不存在,你们伍家有聘书吗?有媒妁吗?拜了天地吗?进了洞房吗?没有,一件也没有,口头上是‘借女冲喜’,借了你们就不还,一直把人有当丫环使。这纯是一场骗局,一场欺负村妇、弱女的大骗局、大陷井,难道你们的族风就这样的吗?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在你族长身边发生,这种败坏伍家族风之事,你为什么不管,今天,她要嫁人了,你才跳出来摆族长的威风,请问你目的何在?”
“目的很简单,就是我伍家村也有很多生伍的青年男子,人品也不错,我家也有一个,都很爱慕谢姑娘的才貌,我儿就是太爱谢华,都得了相思病了。不信请徐馆长看就明白。”
伍国宝转身对伍忠说道:“快带少爷出来。”
不一会儿伍忠带来一个白白胖胖呆头呆脑的人出来,年纪约二十岁左右,他一进来就走到伍国宝跟前,就嚷道:“爹,西(胥)华呢?她到哪里气(去)了?我,我想她,我要去找她。”
“大贵,”伍国宝说道,“别闹了,快,快过去拜见你徐大伯。”
“啊,”伍大贵转过身去走到伍忠面前,两手下垂,弯了一下腰,口中说道:“拜看(见)徐大败(伯),哎,你不系(是)徐大败(伯),不对,你不系(是)徐大败(败),你没有胡已(子),我鸡(知)道你,你是伍通(忠)!”
伍忠把他肩抓住,用手比了一下说:“在那边!”
伍大贵又呆头呆脑地走到徐捷面前,两眼直视着徐捷面前说道:“拜见徐大败(伯)!”
“免礼,免礼!”徐捷勉强回答道。
“拜见人怎么不拱手?”伍国宝斥儿子说。
“他不系(是)学(说)免礼吗?”大贵回答道,“还拱什么手?爹,西(胥)华呢?哦(我)要找她!……”
伍国宝向伍忠说道:“把少爷带下去!”
伍忠拉着大贵的手,向内堂走去,只听大贵在里面长声吆吆地喊道:“西(胥)华——你在哪里!……”
伍国宝回过头来对徐捷抱欠地说:“徐兄,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哎,家门不幸哪!本来我儿开始都好好的,自从见了谢华以后就相思成疾,成了这个样子,成天喊谢华的名字。心病还需心药医。据我个人的看法,我儿子对谢华的情意,比山高,比水长。知子莫如父,我可以这样说:在这个世界上谁也比不上我儿爱谢华之深。今天,我们两个都是作父亲的人,请让我以父亲的名义,求求你徐馆主,救我儿子一命!取销你们的婚约吧!如果你们强行五月二十日来迎亲,引起的血光之灾,就由你方负责。为了挽回我儿子的性命,我这条老命什么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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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威胁我?”徐捷问道。
“随便你怎么理解!”伍国宝说道。
“我看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徐捷平静地说,“别人怕你的‘刁手’、‘鹰爪功’,我徐家不怕,我的‘钩镰枪’专门就是专割牛蹄、马腿的。救你儿子一条命,我这边就丢我儿和谢华两条命!我今天来拜会你,是把你作为一村之长才来的,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今天算我白来了!告辞!”
“不送,别忘了带走你的东西。”伍国宝面带讥笑地说。
徐捷提起桌上的酒,回头说道:“伍族长,我忘了告诉你,我家是三条钩镰枪,不是一条,我两个儿子的武功比老子还强,你要量力而行啦,不然你会说我没事先告诉你。”
徐捷说完,大步迈出门而去。伍国宝瞠目结舌地站在那里,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徐捷走后,伍国宝才知道:动武是万万不行的,因为当年师父就特别交待,他这门武功的最大克星就是钩镰枪!
伍国宝坐在椅子上,回忆着徐捷所说话:“谢华还有一个母亲健在,所谓‘父母之命’,父死母亦可,……”对,我为什么不从他母亲那里做工作?如果把她母亲找到,先和她订一个婚约,那么其他的任何婚约就都是无效婚约!想到这里精神为之一振,他马上唤来伍忠对他说:“伍忠,我现在给你十两银子,你赶快到伍太和家问清谢华的娘叫什么,家住哪里,然后你赶到城里去雇一乘蓝布小轿,把她娘接到我们家里来,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快去,今天一定要接到我家来,只能哄骗,不要动粗!快去快回!”
伍忠答应一声,出门而去。看来伍国宝是决心干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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