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叔有些讪讪的望着辛姨笑了,辛姨却是很自然的挪了过来,挽住了辛叔的手臂,靠在辛叔的肩头,神情安然而满足。
辛叔微笑,用手拍拍辛姨的手,然后望着我说到:“如今辛夷没有醒来,我做为父亲没有什么太多余的东西留给她,唯一能留给她的就是一些老物事,你把那包东西拿来,以后代我转交给辛夷吧。”
我点头,也看见了放在火塘边的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背包。
辛叔接过,从里面先是翻出了一身儿衣服,就是他昨日穿的平常衣服,他拿过来换上了,然后把现在穿的那身儿老旧衣服换下后,仔仔细细叠好了,放在地上,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套衣服,是昨天辛姨穿的那套,然后指着两套衣服说:“把这个拿给辛夷的时候,告诉她,这是她爸爸妈妈定情那天穿的衣服。你知道我喜欢你姨很久了,就那天矿上搞活动,我才借歌表情,对你姨吐露心事。遗憾的是,那天在场的人太多,大家都看着觉得我们两个眉来眼去,起哄的我不好意思再唱下去。后来,找了一个熟悉的女工,悄悄把你姨约出来,这才”
说到这里,辛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辛姨只是更紧的贴着辛叔,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记得告诉她这个故事。昨夜,你看见的,不过是我想对她唱完当年那首歌儿。”辛叔给我解释了一句。
我含泪点头,郑重的把两身儿衣服收好在背包里,又听辛叔的话,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掏出来。
其中一些存折,房契之类的,辛叔只是随口提了两句,其实这些东西对于我们不是完全无用,只是在修者或者说妖的世界里,的确算不上有多么重要,只是他一生难免也会给辛夷留下这些:“我的女儿是要有嫁妆的,不管做为修者重不重视这些?总要有的,总不能太寒酸,是不是?我半生漂泊,还是攒下了一些家底,你到时候交予她便是。我留下的信封里有密码和这些产业的交代。”
我点头,辛姨微笑,轻声附和到:“对啊,女儿的嫁妆不能寒酸。这厚厚实实的嫁妆也算是风光了。”
辛叔再次轻轻的拍拍辛姨的手,小声说到:“我岂能亏待了我女儿?这半生,不,这一生,不就是为着她吗?你也为着她,我也为着她。希望她以后想起我早早离去,便不再遗憾,不再怨我。”
“她不怨的。”辛姨安静的说到。
这时,辛叔又把一个铝制的饭盒拿在了手里,就是昨天用来煮红薯饭的,他松开了辛姨的手,摩挲着饭盒说到:“这个饭盒是你姨买给我的,我们结婚以后,我去矿上做活。她就用这个饭盒给我带饭下矿。那个时候,为了我能吃的饱一些,米又不够多,她就加了红薯在里面。这些年,我最想她做的红薯饭了”
说话间,辛叔把这个饭盒又递给了我,剩下的还有一些杂物,全部是当年的老物事,自然也包括那大叶子茶砖每拿过一样,都能勾起辛叔一段回忆,很平常的,只是和当年能够相守的日子有关的回忆。
他简短又平静的说,却从他的字里行间里,我能听出这个身份完全隐秘的狐妖,是真的在和辛姨过普通人的日子,甘之如饴。那些物资并不丰富的岁月,为了守着这个女人,他一样过的辛苦,却没有动用任何做为妖的力量和家族的力量。
为一个人甘愿平凡,甘愿平淡,那是因为一句很简单的话‘有你便已足够’,爱情很复杂,本质也无非是此。只不过,懂的人才明白,人的一生要多幸运,才能够遇见那个你爱的人,那个称得上让你为他甘愿的人?
我泪眼朦胧,一件一件的收好辛叔交给我的东西。辛姨在旁安静的看着,末了才说了一句:“你走的那一年,我发现家里丢了一些东西。都是些看起来无关紧要,只有我才明白有多重要的东西。原来真的是你拿走了我跟正凌说过,怀疑你没死。其实很大的依据便是这个,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可是我谁也没说,说出来这些琐碎就是证明一个人没死,谁信呢?可是我信。”
“小绣”辛叔轻轻的叫了辛姨一声。
此刻,恐怕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而我,在这个时候安静的起身,悄悄的退去,站在了大亭之外的空地上,山崖边。
山下,群山起伏,天际线如同与山体融为一体在这般的壮阔下,人的生死好像非常的渺小,却沉重在我的心头。
我手抖着点烟,却因为抖的厉害怎么都点不着,转头,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依偎的辛叔辛姨望着远方,安然又宁静雨大,而在另一边的山脉飘雪了,我终于点燃了香烟,泪水却在此时安静的落下。
说:
今天家里谈事儿,关于道士的,耽误的晚了。所以今天的更新晚了,我休息一会儿,还有一更。大家千万别等,我怕我又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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