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化听展元说想到那杀人犯的动机匪夷所思,也是笑道:“匪夷所思怕什么?这桩案子本身就够匪夷所思的了,说说,让我们听听你的结论。”
展元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这些死者身上的伤口,应该就是昨天我碰到这个犯人时,他手里用的那柄匕首!其实他当时用匕首跟我打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现在看了这些照片我才明白……”展元站起身说道:“他用的不是匕首的法门,而是形意门的形意五行刀。”
“这……难不成你的意识是犯人的动机……”白玉堂好像明白了什么,面色一变的看了看智化,智化也是和他一样的表情。
“犯人的动机就是为了练功!”展元挨个指了指照片上的人,继续说道:“你们看,这第一个死者身中七刀,刀伤的位置跟形意五行刀的招式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等到了第二个死者,他的刀势明显就稳定多了,因此只有六刀……”
“不对!照你这说法,那第五个死者身中十二刀,难道他的武功还会下降吗?这又怎么解释?”白玉堂打断了展元,凝眉问道。
“对,玉堂的疑惑有道理。”智化也问道:“我也有疑问,既然是练功,他为什么不找那些会武功的,或者找身体强壮的人呢?你看他杀的人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最大的74岁,最小的16岁。杀这样的平民百姓,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有什么意义?”智化一开始还能保持平静,之后却越说越愤慨。
展元深深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缓缓说道:“你们的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因为如今的你们已经不了解习武之人的情况了。这个犯人杀人其实是在练功,练的不是武学修为,而是杀人技巧,他实际上已经误入歧途了。当然,我曾经也误入歧途过,很多习武之人都误入歧途过。很多这些误入歧途的人都认为习武的目的就是锻炼杀人技巧,因此在这个思想的指引下,杀人已经是一种练功方式。”
白玉堂和智化都沉浸在展元描述的那种冷血中,面色越来越阴沉,都忽略了展元说的“如今的你们”这句话。
展元慢慢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冷冷的继续说道:“一个习武之人既然选择了用性命和鲜血来淬炼武艺,那就不在乎练功的时候究竟用几刀杀人了,一击必杀是练功,千刀万剐也是练功。既然要用生命来练功,那就必须杀足够多的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孩童,无论是壮男或者是弱女,都成了这个人练功的靶子而已。”
听着只要冷若冰寒的声音,白玉堂的面容也变得愤怒无比,一字一顿的说道:“灭…绝…人…性!真是……畜生!”
“一个误入歧途的武者,只怕连他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怎么会在乎别人的命?”展元摇摇头道:“这种人已经不能说什么人性了,他们已经把自己划分在了人的范畴之外了。其他人不过是他的练功工具罢了,如今他功夫未成,等他功夫有成的时候,这个人恐怕就不会局限在杀几个普通的老百姓了。”
智化闻听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他将会对有武艺的人出手?”
展元点点头道:“从这些照片看来,他的形意五行刀已经越来越强了。从昨天他跟我一战的结果来看,估计他已经不太需要向普通人出手了。不过这个年代,习武的人太少了,他没几个可挑战的对象……”
“他能挑战的人越少越好!”白玉堂突然眼冒精光,打断了展元的话,然后对智化说道:“黑狐狸,你应该知道要去查什么了吧?”
“咱们这座城市所有的武馆、武校、武术世家的资料。”智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这间小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了。”说罢,风风火火的出了大门。
白玉堂这才冲展元笑道:“霍老弟,你可真帮了大忙了。当然,下一个忙还是你的,跟我说说,这个家伙要想练那个形意拳,总得准备些什么吧?像什么沙袋啊,假人啊之类的……”
“哦,这个还是要准备一些的。”展元点头道:“练这门功夫的基础叫‘龙行虎步’,也就是步伐,一般需要木桩,摆成梅花桩的形状来练的。同时拳法需要靠木人桩,来练习拳法和掌法招式。如果还想练抗打击力的话,一般需要粗盐,利用粗盐来打磨自己的皮肤,使身体更结实……”
白玉堂从智化的桌子上翻出一个小本子,顺手就在上面记录起来,一边写一边示意展元慢点:“你说的慢一点,我先记上!梅花状、木人桩、粗盐……”
于是展元一边说,白玉堂一边记。展元对于宋朝的形意门也许还没这么了解,但是对于现代的形意门却瞒不了他。因为宋朝时期,门派之间防范很深,而现代的武学门派已经基本同化,只要你肯学,肯出学费,就有人愿意教。所以展元早早就把形意门的练功秘诀都熟记于心了。
展元一口气就把形意门练功的诀窍都讲给了白玉堂,白玉堂也记了好几页。最后白玉堂笑嘻嘻的举着这几页纸说道:“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有了大概的查访目标了。这里我记了六十来种练功的物品。我们就从粗盐查起,一条一条的查,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排出,很快就能找到这小子的大概藏身点了!”
展元这才明白白玉堂让自己这么详细介绍形意门练功诀窍的原因,然后点头道:“恩,布置这一套练功的场所是挺难的,这个犯人轻易不会搬家的。而且他要是用搬家公司,这些东西都会让人注意的。”
白玉堂欣慰点点头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聪明的。既然这样,你就给我当个助手吧,我包你吃住。走!跟着我查案去!”说罢,拽着展元就出了门。
白玉堂带着展元,没有直接去调查,而是拿钱开路,在市区东南的农贸市场找到了一个老混混,瞬间就通过这位招揽了将近一百多个小混混。然后白玉堂当场一人发了一张百元大钞,然这帮人分出去,调查农贸市场里所有的商贩,看看有没有生人大量的买粗盐。
然后白玉堂就拉着展元和那个老混混打起了斗地主,三个人玩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小混混们才给回信,说最近大量买粗盐的都是一些老客户,比如饭店或者餐馆用来腌咸菜的,没有生面孔大量的买粗盐。
白玉堂这才向老混混告辞,然后带着展元又杀奔市区北边的农民市场,在这边很快联系了一个市场负责人,依旧是拿钱开路,这位市场负责人立马就把所有买副食品的商户都叫来了。挨个儿审贼似的问了一遍,很快就有个老板说最近这半年确实有个特别奇怪的人总来买粗盐,而且要求越粗糙越好。老板问了几次他买盐做什么,这个人也说不清。最奇怪的是,这位总是带着帽子和口罩,老板从没有看见过他的相貌。
白玉堂赶紧让老板给他描述了一下那个人的身材,很快确定,就是昨晚的杀人犯!
紧跟着,白玉堂又带着展元去了家具建材市场,找到当地的负责人,在金钱攻势下,这位也顺利的为白玉堂工作,寻找能给人打制木人桩的家具店……
总之,展元赫然看着白玉堂用这种方法,将那杀人犯购买各种练功物品的地方给一一挖了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调查了足足三天,在第三天,两个人找到了第三十样练功必需品找到下落的时候,白玉堂已经能确定犯人住在哪个小区了。
“你是怎么判断他住在这里呢?”展元伸手指着摊在地上的地图问道。
白玉堂笑了笑回答道:“这是个简单的事,正常人买东西的话,不会舍近求远。这家伙虽然不是正常人,但是他应该也符合这个逻辑。因此上我就根据它买东西的位置逆推,找到了他的位置一定在这里!”
“好吧,既然我们找到了他住的小区,那下一步呢?”展元疑惑的说道:“那小区肯定还有不少人呢,我们怎么确定他住哪?”
白玉堂无所谓的说道:“这就看运气了,再具体的我也推断不了了。走吧,咱们去看看吧。”
展元也无奈的看看白玉堂,跟着他下楼上了车,两人直奔白玉堂推断的那个小区。可是等两个人到了小区里的时候,却发现,正对着小区大门的这栋楼门前停满了警车。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就守在这栋楼二号门的门口,而人群外的指挥者,正是展昭。
白玉堂看见这一幕就面色一沉,驱车到了警车后面,翻身跳下车,就钻过了警戒线。几个小警察过来,一看是白玉堂也没敢拦,展元也就这样跟白玉堂到了里面。
此时展昭却也看见白玉堂了,快步迎了上来,沉声问道:“不是不让你跟这个案子了吗?你怎么又来了,谁通知你的!怎么这么不懂事。”
白玉堂摆手道:“你少冤枉别人,你们是怎么查到这儿来的?按理说,你们不可能推理出犯人住在这里的啊!”
“推理?”展昭让白玉堂问的一愣:“你说这种犯人能靠推理找出规律?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关键证据?”
白玉堂却摆手道:“你少管我,我问你呢。你们是怎么知道这儿的?”
展昭神秘的一笑:“我们是靠的cy群众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