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的明白,小的谨记大人叮嘱。”赵知县连连点头。
石韦倒也不是只为桂枝之事才亮明身份,他是想自己这医团要在历阳安营,有了地方官员的配合,行事才能方便一些,故是早晚也得跟这赵知县通气……便干脆就趁了这个机会。
身份职已摆出,石韦便直接问道:“外面的那个无赖状告本官,这件案子不知赵知县打茗如何处置。”
那赵知县立刻气愤道:“那个李大虫为祸乡里,下官早就想惩治于他,为民除害。眼下他竟是公然冒犯石大人,实在是罪不可赦,石大人放心……下官定然不会轻饶于他。”
石韦是朝官,若是寻得机会朝中的那些上峰们说几句他的坏话,说他赵知县包庇恶霸,祸害乡民,他这乌纱帽便有不保的危险。
这般关键时刻……别说是李大虫那一个泼皮,只怕就茗是亲儿子这赵知县也不得不“大义灭亲”。
赵知县的这番反应……石韦倒也满意。
只消这姓赵的大笔一挥,那李大虫自会被判以重刑,那休书也不怕他不签。
只是石韦担心的却不是这些,而这样一闹,此案必会传得沸沸扬扬,对于隐瞒自己身份来说,反倒不太合适。
念及此,石韦便将自己的打算向那赵知县吩咐了下去。
赵知县安敢不从,当即便命人把那李大虫一并传至后堂来。
过不多时,那李大虫忐忑不安的走了进来,一见到赵知县跟石韦陪笑的那样子,脸色刷的就是一变。
显然,这李大虫也担心石韦有些来头,若是财大气粗的用重礼收买了赵知县却当如何。
正自不安时,赵知县却冷冷道:“我说李大虫,这件案子本县已经详查过,根本就是你品行不端,虐待妻儿,逼得这位石公子打抱不平,错完全在你。”
“县令大人,小的……”李大虫当下就惊了。
未等他开口,赵知县又道:“不过石公子大人有大度,不想跟你再计较,他说了,只要你愿意把休书签了,就付给你五十贯钱,此事就此一笔勾销。”
那李大虫也不是白痴,他眼看赵知县对那姓石的如此态度,便想这案子再强打下去,只怕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而今这小白脸竟愿用五十贯钱换得一纸休书,用那贱妇换得这一笔横财却也划算,何乐而不为呢。
细想半天,那李大虫便欣然答应。
当下石韦便叫候在外面的熊青叶拿了钱来,那李大虫则当场把休书签字画押,棒着五十贯钱,高高兴兴的离了县衙。
石韦跟那起知县客气了几句,便也起身离去。
出得县衙时,李大虫跟那一众泼皮正得意洋洋的从跟前走过,叫嚷要去喝酒赌钱庆祝发了横财。
见得此状,熊青叶不禁面露愤色,咬牙道:“大人,那无赖实在可恶,就这般让他白白得了便宜,大人真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石韦却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道:“吃亏的卖买,我石韦何曾做过,那五十贯钱,就当是我发善心,让那泼吃饱喝足了,然后才好上路。”
“大人的意思是”熊青叶立时〖兴〗奋起来。
“今晚你就动手,做得干净一点。”
字字如刀,残冷之极。
说话之时,石韦还将手放在脖间,轻轻的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