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慕戎徵带着人才走进军政大楼,就看到以祁皋为首的军政要员在门口等着,一共有六个,有外交部的,有财经部的,有新闻部的,有军政部的,各部要员全来了,这是齐集地跑来想要“劝谏”吗?
他目光幽幽闪动着,将这几天前前后后发生的事细细过了一遍,心下依约明白他们这是所为何来了。
“姨丈,一大清早的,怎么都在这?有事?”
站定在三步远处,他问。
“对!有事!”
祁皋点头。
“进来说。”
他领头走了进去,让张副官给安排了茶水。
“说吧,什么事?等一下还有个会议要开,直接一点。”
坐下,他双脚交叠坐着优雅,话,言简意赅——现在的他,是越来越不爱说话了——越是如此,所有人越是怕他。
“我们这边商量了一下,东原要举行平津盛宴,南江和东原的恩怨,应该趁这个机会化解,我们想请您去参加宴会,求娶郦苳暖小姐,结两政之好,化百年仇恨,利家国兴盛,固三地合作……”
人类的语言真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东西,它能组织出最恶毒的话语,将亲密变成仇恨,也能编织出最富丽堂皇的理由,想要改写一切。
当年因为裴郦两家的恩怨,三地共治被迫搁浅,如今为了三地共治,南江政客们却想以联姻的方式消除数代之间结下的恩怨。
所谓的机会,一半是天意宿命,一半是人为创造。
这不假。
就像当初,他和她重逢,是宿命,而后来的纠缠,却是在他刻意创造中慢慢推动的结果,只是这份人为的创造,最后还是败给了宿命。
“不同意,我不同意。”
办公室大门忽然被推开,是裴夫人脸色沉沉跑了进来,满口不答应。
“你们别忘了,前总司令变成这样,是谁造成的……全是因为那个死丫头……”
咬牙切齿的语气,露着满满的憎恨。
裴夫人本来过着尊贵无比的生活,因为郦家俩兄妹,女儿流产,心灰意冷出了国,丈夫变得连她都不认得了,锦绣生活骤然大变,哪怕已过去八年,她依旧无法释怀。
她的丈夫裴渊这么多年为南江兢兢业业,最后落得这么的凄惨,她要强了一辈子,怎么能接受得了?
“大嫂,当初开枪的人是程蒽,不是郦小姐……”
祁皋保持中立立场,据实辩解,不想舅嫂因为个人成见阻碍南江的发展,这是不智的。
“这根本就是你们在背后帮她脱罪,那个程蒽,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是她开得枪,分明就是那死丫头听信了旁人的话过来寻仇才冲前总司令开得枪。程蒽是给那死丫头顶罪的……你们背后那点小伎俩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一直以来,裴夫人就不信当年慕戎徵的说法,觉得那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故意编的。
祁皋明知她在蛮不讲理,却只能忍耐着,继续好声好气相劝:“大嫂,不知道你想过没有,要是东原和北江联姻,我们南江会怎么样?”
“总之不行,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裴夫人抱着胸,说词极其霸道。
作为前总司令夫人,她在南江政府有一定的号召力,她不同意的事,强行推进,会生出不少麻烦出来。
祁皋顿时闭了嘴,转头冲同僚们夹了夹眼睛,示意他们跳出来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