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黑。如果在天黑之后,还是没有公道,那新仇旧恨一起算。”侯爷道。
魏贤的心情非常沉重,侯爷的这句话,让他无言以对,更无计可施。
这时,房间里面又传出来杜平的声音:“我七杀七人,纵横江湖一十三年,一共接了六十六桩生意,杀了两百八十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失过手。可是这一次,不仅失了手,还死了三个人。毒杀和影杀是技不如人,和你们无关。不过,强杀的死,就和你们有关了。”
“大侠,你一定是搞错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元真看似慌乱,实则冷静。
“你们临时更改了刺杀目标,还强调一定要等白隐衣在场时才能动手。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当时就跟强杀说过,白隐衣若在,他身边那个七步剑君的徒弟就在。可是他偏偏不听,结果就丢了性命。”杜平一口江湖腔调,惟妙惟肖,道:“其实,我并不是要给强杀报仇,我只是很不喜欢被人算计,而你们却偏偏做了这样的事情。”
“大侠,你说的这些,真……”元真死不承认。
“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真了。”杜平根本就没有兴趣听他的辩解,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所以,我会杀了你。只是我还在考虑,该用哪种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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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平又从里面的侧门走进下一个房间,门外的人连忙跟了上去。几乎和之前的那两间一样,也捆绑着一个脸被黑布蒙着的人。不过,也有不一样的,那就是杜平没有再捏着嗓子说话,而是用回了自己的声音,道:“胡小王,你隐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呀。”
“小杜大人?”是胡巴的声音,他听出了对方是谁,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我本来是想救你的,但现在,恐怕谁也救不了你了。”杜平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胡巴不解。
“你为了娶到公主,成为新任的大族长,竟然不择手段地和魏国暗中勾结,杀害其他四族的小王子,还嫁祸给我齐国,这种大罪,谁能救得了你?”杜平道。
“小杜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胡巴心中大惊。
“我会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而你也会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小杜大人,真是冤枉啊。难道你忘了,在大理寺,我可是差点被强杀杀死啊。”
“这就是你的聪明之处,把自己做为被刺杀的目标,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了。”
“无凭无据,你不能这样诬陷我。”
“我既然敢和你说这些话,那自然就是有凭有据。”
“什么凭据?”
“你以为,我是怎么怀疑你的?还知道了整件事情?”杜平故意停顿,见他不接话,继续说道:“其实是元真和魏丞相主动说的,他们愿意做人证,而且还提供了物证,我们现在正在核实,如果属实,那魏国和齐国就会联盟,一起灭掉和瓜分你外境五族。”杜平加重了语气,又道:“到那时,你就是外境五族的千古罪人了。”
胡巴沉默着,思考着,他在分析杜平说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他知道的这么清楚,就不好解释;而如果是真,那一切就好解释了。难道魏国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和自己合作只是表象、假象?或者又是临时更改的主意,他们怕事情败露,进而陷入险地,所以才会临阵倒戈,把脏水和矛头都指向自己?
胡巴越想越恐惧,因为不管是一开始的计划,还是临时更改的主意,结果都对魏国有利。
所以,这一切,很可能是真的。而如果是真的,那他就被彻底地推向了万劫不复。他心里不禁涌出了一种无奈的自嘲和悲伤,暗自叹息道:元真啊元真,你真是好深的心机啊;胡巴啊胡巴,你真是愚蠢到自掘坟墓啊。不过,就算如此,我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我可以死,但是外境五族不可以灭。”胡巴道。
“你给我一个不可以灭的理由。”杜平道。
“我承认和元真勾结,但是,我不承认是我的主意。”
“你说得再明白一些。”
“是元真主动找得我,是他的主意,七杀也是他请的。”
“你这空口白牙说出来的话,可没有多少说服力。”
“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这半年来,他给我写的每一封信,我都有保留。”
“他有证据,你也有证据。看来,我真的要好好权衡一下了。”
“你说的是‘权衡’,而不是‘核实’,到底是什么意思?”胡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挺敏锐嘛。”杜平笑了笑,道:“如果他的证据通过‘核实’,那齐国就会和魏国联盟攻打外境五族;而如果你的证据通过‘核实’,那齐国就会和外境五族联盟攻打魏国。所以,我要‘权衡’一下,攻打魏国和攻打外境五族,到底哪一个才对齐国更加有利可图。”